看来也是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此甚好。

景晚月就假装以为穆悠睡了,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那边躺下,朝向另一面墙。

二人相背,夜色深沉静谧,交错的呼吸是唯一流动的声响。

他们都知道对方没睡,亦都知道对方正在努力入睡,并径自期盼着对方赶紧睡了。

可越是这样便越睡不着,越睡不着便越躁动。

越躁动,便越是不自觉地想起不久前马场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直到此时,那个吻的触感才终于真正明晰起来,一遍一遍地反复,一遍一遍地加强,穆悠忍不住翻来覆去,景晚月则克制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攥住了身侧的草料。

……

许久之后,穆悠突然坐了起来。

景晚月明明背对着他,脑海里却清晰地勾勒出了他坐起来的动作和表情,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地将草料攥得更紧。

站起来的穆悠顿了片刻,接着向他走来。

景晚月连忙屏住呼吸,心中狂跳不止。

而后,穆悠在他身后站住。

景晚月感受到那两道注视的目光,身体一僵,指尖开始颤抖。

穆悠静静地站了许久,最后终于蹲了下来,然后就又是停顿。

他们离得太近了,又是这般深更半夜,狭小空间,又是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却迟迟没有下一个动作,宛如一把大刀悬在脖颈之上,要落不落。

太难熬了。

每一个瞬息极为缓慢地流逝着,近在咫尺的穆悠身上的热意越来越强烈,呼吸声也越发急促。

景晚月没有办法再坚持了。

后面的事坚决不能发生。

景晚月猛一攥拳,正要起身逃离,不料穆悠竟先他一步站了起来,转身径直走向门口。

草料房的木门一拉一推,吱呀两声,室内重归寂静。

景晚月:……

他终于敢动了,连忙仰面躺好,松了口大气,这才发现,背后竟然全都汗湿了。

平静片刻后,他忍不住想,穆悠去做什么了?会不会发疯做傻事?

略犹豫了一时,他起身跟出去,潜藏行迹运起轻功,很快便找到了穆悠。

那家伙脊背挺直步速飞快,一路曲里拐弯,又去到了马场。

而后脚步不停,走向马场腹地,前方道路上,一个小湖泊出现了。

暗中观察的景晚月眉心困惑地一拧。

结果只见穆悠站在湖边,迅速脱掉上衣和鞋袜,一路走进湖里,走到水面没胸的位置,他停下脚步闭上了眼睛,脸上的神情像是在忍耐什么。

景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