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霄坐在车舆里,已经脱去了雪白大氅,然后是白裘,最后剩下一身空荡荡的白衣青衫,额头汗水如雨,鼻尖充斥着极其难闻的味道,唇边却笑意翩然。
两匹马开始不愿意继续向前,嵇远寒皱眉正要挥动马鞭,殷九霄探出头,神情并无不快:“既然它们不愿意上去,我们自己上去吧。”
因为炎热,殷九霄的脸颊两边染上了两抹红,映衬着形容枯槁的样子,另透出几分别样神采。
看到殷九霄终于有了些许神采的模样,嵇远寒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应“好”。
他将马车拴好,迈步前行,期间,嵇远寒多次想要扶着殷九霄,都被拂开了手,那人像个不服气的孩子,嘀咕着:“我还没到身娇体弱不能走的地步,自己可以。”
之后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毒火山顶。
殷九霄剧烈地喘息着,终于看到先前那一抹黑点显出了真容,那是一个衣衫褴褛,高鼻深目,面色黝黑的卷发老人,老人手里手里拿着一个瓷瓶,噘着嘴,似乎正苦恼着什么。
“请问您是毒无榭老前辈吗?”殷九霄努力扬声问道。
老人闻言,蓦地抬头,看到殷九霄和嵇远寒后,嘴里喃喃:“天助我也!”他眼神精光四射,一步步逼近两人,“正是老夫,小子,你身中生蛇蛊命不久矣,让老夫物尽其用吧!”
嵇远寒提剑在手,未见毒无榭有任何动作,下一刻身前的殷九霄突然向地面倒去,他赶忙迈出一步,接住倒下的殷九霄,同时,一剑朝来人挑去,瞬息之间便是致命一击。
然而,毒无榭的身影悄无声息自他眼前消失。
喜不自胜的大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毒火山现在可是老夫的地盘,你们随随便便靠近这里,该感谢老夫在这里撒的是迷魂散,而不是一命呜呼散。”
嵇远寒头疼欲裂,随即,他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当嵇远寒重新拥有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极致的寒冷,他整个人都好似被冰块冻住了一般,根本无法催动真气护体,从外到里的冰冷似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给冰冻。
隐隐约约的,似乎从旁观收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他试图靠近,当碰到了那份有别于自身冰冷,让他想要汲取的温暖时,下意识地想要拥抱这份温度。
然而,意识却在这时占了上风,嵇远寒睁开了冻僵的眼睑。
刹那之间,蜷缩起来的嵇远寒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