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书面色沉寂,一如冬日松林。
“你想跟他一起去?”他问池娆。
“我......我......”按说她不该为了枚烨去惹祝淮书,可枚烨也太可怜了,她不好再伤他的心。
“娆娆。”枚烨低声哀求。
池娆看看他,又看看祝淮书,攥紧手指,小心翼翼地试探,“祝教授,你去不去?”
“不去。”
“那我......”池娆纠结,“那我可不可以......”
“随你。”祝淮书忽然松了口。
“真的?”池娆惊喜。
连枚烨都觉得难以置信,瞪大眼睛。他茶技有这么好了吗?居然让祝教授这么快妥协了?
祝淮书嗯了声,低头摆弄手机。
“那我们一起还是......祝教授你有空吗?”枚烨问。
他本来想问池娆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碍于祝淮书在这,到底决定委婉一点。
“你不回家?”祝淮书问池娆。
“回,回的。”池娆还没化妆。节目组镜头有可能扫过观众席,她不想素着张脸上镜,“枚烨你先回去吧,等下午去录制现场再汇合。”
池娆一边说一边观察祝淮书的脸色,没见他有愠色,逐渐放下心来。
“好。”枚烨乐得合不拢嘴。推开车门。
“娆娆再见。祝教授再见。”
池娆目送枚烨走开,却迟迟不见祝淮书下车回到驾驶座。
“祝教授,你真的不介意吗?”
“你不值得我信任么?”祝淮书淡声。
“值得。”池娆终于放下心来,眯着眼笑,“那我们不回家吗?”
“这车坏了。换辆。”祝淮书说,余光看到一辆银白色添越。他敲了下窗,“这个。”
“哦哦。”池娆答应着,跑下车。
她都绕到另一边了,却不见祝淮书下车,于是敲他的窗。
祝淮书不知什么时候摘了口罩,降下车窗,稍微将倾着身子。
“祝教授,你怎么不......”祝淮书伸手,池娆猝不及防被他压下,两只手按在车窗玻璃顶,硌得生疼。
祝淮书拽掉她的口罩,用一个绵长且毋庸置疑的吻,封住了她未完的话。
枚烨已经走出去几十米远了,收到祝淮书的消息,转身回来,正巧碰到这一幕。他瞬间红了眼眶。朝那个方向冲过去。
祝淮书似乎看到他,只是飞快掠过,眼梢似乎有笑意,又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他。
这种蔑然让枚烨攥紧拳头,又无力地松开。
人家本来就是夫妻。
他停下脚步。
“有人路过看着呢。”池娆捂住脸颊。
祝淮书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告诉她先上身后的车。
盯着池娆上车,关好车门,他从另一侧下了车。枚烨慢吞吞在原地磨蹭,祝淮书朝他走过去。
枚烨刚才还是只神气大公鸡,现在更像是斗败了的小鸡崽,握紧拳头,红着眼眶,死死盯着祝淮书,那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他一口。
祝淮书扬手,丢出什么东西,落到枚烨手边,他下意识接下,定睛一看是车钥匙。
“把这车开走。”
“为什么?”
“脏了。没法坐。”
祝淮书转身走了。
枚烨愣了两秒,看到自己湿哒哒的衣服,反应过来。
他只不过是不小心把车座弄湿了而已,祝淮书就认定车座脏了?还把车钥匙丢给他了。这不是羞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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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娆爬上旁边银白色车的后排座位,一抬头发现前面副驾驶上,居然还有一个人,身材高大,金发碧眼,回头冲她笑。
她愣了一下,抬手sayhi。
祝淮书上车的时候,池娆已经跟金发男大眼瞪小眼一分钟了。
“这是丹尼尔,德国人,我的理论合作者。”
池娆点头,有点羞怯地笑了笑。
这个丹尼尔看起来五十不到,脑袋全秃,眼里有种社会精英特有的锐利,一看就是能在学术会议上开个个人专题的那种。
她对祝淮书职业上的事一窍不通,对他的合作伙伴也没什么兴趣。
祝淮书递过来一个无纺布袋。她接过,打开发现是双拖鞋,有点惊讶。
“换上。”祝淮书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