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和姚贾没有回答,但是神情也已经告诉了缩盱他们就是这么想的。
缩盱悠悠的声音响起,将众人拉回到了那惨烈的一战。
缩盱这样的政坛新星,不可能主动去修习这种透支生命的禁术,所以唯一可能就是这是在他崛起之前使用的,也就是在管邑大战时使用的。
怒而兴兵的后果就是昏招频出,再结合信陵君在管邑之战中的作为,完全可以看得出,信陵君当时完全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做出那么多的错误指挥。
信陵君不给缩盱投降的机会,原因可能很多,有可能是给过机会,但是缩盱不同意,也可能是因为缩高之死,让信陵君也认为缩盱绝不可能投降,更可能的是,信陵君是怒而兴兵!
毕竟合纵大军眼看着就要攻克了函谷关,却不得不率军回援,使得合纵人心分崩离析,这如何能让作为统帅的信陵君不怒呢?
缩盱突然被言晏捏住手腕,本能的想要反击,但是看到言晏后来的动作,也又克制住了。
或许、可能,云中真的更适合自己,不需要再面对那些曾经的袍泽,远离故土,没人认识,隐姓埋名。
听到言晏的话,缩盱愣了一下,目光怔怔的望着言晏,思索着云中的情况。
缩盱为什么会主动请缨?不就是希望光耀门楣,让自己成为家族、成为父亲的骄傲?
这也就难怪整个史书都没有对那一战的细节进行描述了。
春秋战国数百年,也从未有过哪一位统帅、君主会逼着别人的父亲去攻打儿子的城池,也没有人会让父子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缩盱能治政,能打陷阵之战,这样的人才现在已经生起了归隐之心,还不如拉到草原之上,做一个闲职。
“若不是为了这个出头的机会,我的父亲就不会被逼自杀,那些士兵也不用修习燃血之法透支自己的生命,也不用在烈焰之中被焚烧成焦炭……”缩盱声音哽咽,泪水也不知何时淌满了脸颊。
“当年管邑大战发生了什么?”言晏疑惑加好奇地问道。
言晏目光微颤,杀降不祥,缩盱做的却比杀降还要残忍,逼迫那些降卒和俘虏站到了阵前当挡箭牌,逼迫合纵大军不敢射击和进攻。
可是慈不掌兵,为了攻克管邑,信陵君依旧是下令射杀了那些自己的袍泽。
“或许是因为这一战把我的心气打没了,所以哪怕因功升爵,我可以随便挑选一支大军为将,我也都拒绝了,选择成为驻韩使节,不再参与任何战争和朝堂之争!”
“大王不信我,吕相不信我,其他的将军甚至国尉都不信我这个计划能成功,但是还是给了我三千兵马,让我来做尝试。”
“有没有想过离开中原,离开这天下的乱局,找一个陌生的,无人认识的地方,默默老去?”言晏开口招揽。
“等我率军赶到管邑之时,一开始也久攻不下,最后我让全军都学习了燃血秘术,终于是在合纵联军回援之前夺取了管邑!”缩盱继续说道。
三千人修习燃血之法,那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有伤天和可以解释了。
燃血之术不止百越有,中原也一样有,看看邬慕亚杰现在的惨状就知道这种武技为什么被称为禁术了。
言晏和姚贾对视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天下诸侯、百家对管邑之战都讳莫如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