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怎么还不睡？”

罗伊轻声问道，在她身边坐下。这才发现母亲手里还捏着一张报纸，摩纳哥当地报纸披露了罗伊、久利等球员续约后的薪资，上面那个数字让陈兰至今都觉得不真实。

“我在想”母亲的声音有些发颤，“几年前这时候，我们还在布洛涅的小公寓里，为你的训练费发愁。”

罗伊立刻明白了一切。

他拿起那张报纸，慢慢折好放在一旁：“数字再大，也抵不上您当年给我的那些。您教会我的，从来都不是怎么花钱，而是怎么堂堂正正做人。”

母亲的眼眶渐渐湿润，罗伊笑着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全家福，那是他们还在布洛涅时拍的，相框边缘已经磨损：“您看，咱们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是现在您儿子终于有能力，让您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前几天罗文班主任来电话了.说他在学校搞了个什么‘罗伊粉丝团’。”

罗伊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呛到：“什么？”

“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围着他转。”母亲皱着眉头，“昨天我在他书包里发现好几样贵得要死的玩具，说是同学送的。”

她越说越气，“我让他全退回去了，还揍了他一顿手心。”

罗伊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子，倒会借我的名头耍威风。”

“你还笑！”母亲瞪了他一眼，“他班上那些孩子，家里不是开游艇公司就是做珠宝的。今天送玩具，明天还指不定要什么呢。”

“摩纳哥国际学校里的孩子”母亲的声音发紧，“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罗文说有个同学过生日，直接包了架直升机去瑞士滑雪。我们以前在布洛涅，孩子们过生日能吃个蛋糕就开心得不得了.”

罗伊想起之前接弟弟放学时，远远看见他被一群穿名牌的小孩围着，活像个小老大。

当时还觉得挺有意思，没想到

“过段时间我去学校走一趟。”

罗伊把水杯放下，“顺便和那些小少爷们‘聊聊’。”

这个简单的生日夜晚，罗伊将永远记得母亲眼中闪烁的不安。

蒙特卡洛的灯火太璀璨，照得人睁不开眼，而他的家人就像误入珠宝盒的鹅卵石，只是因为其中出了一颗钻石。

2003年10月6日晚，法国芒通海滨的一个别墅灯火通明。

这座占地三公顷的私人庄园被临时改造成生日派对场地，十二名身着黑色制服的侍者在大理石台阶两侧列队迎宾。

罗伊站在别墅入口处，身上穿着萨维尔街定制的深蓝色双排扣西装。他的女友杜晨-科洛斯一袭香奈儿高定银色鱼尾裙，颈间的宝格丽钻石项链在镁光灯下熠熠生辉。

这场生日派对从下午六点开始筹备。八名侍者正在检查香槟塔的摆放角度，确保媒体能拍到最佳画面。摩纳哥《晨报》、《队报》和《巴黎竞赛画报》的摄影记者获准在指定区域拍摄，闪光灯不断照亮入口处铺着的红毯。

“生日快乐，亲爱的。”

杜晨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整理着罗伊的领结。

其实真正的生日庆祝早在昨天就进行过了，只有家人的小型聚会。

但在这个时代，球星需要这样的社交场合来维持曝光度。

最先抵达的是摩纳哥队友们。

久利穿着阿玛尼西装，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他正要开口，突然瞥见角落里的身影，里贝里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握着一杯饮料，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哈！”久利挑眉，“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来的.”

“定制款江诗丹顿，”他笑着说，“表盘背面刻着你上赛季的进球数。”

罗伊接过表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扣。

他轻轻掀开盒盖，白金表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却在看到表盘的瞬间惋惜地摇头：“真漂亮，只可惜”

久利会意地颔首，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不远处举着相机的记者们，压低声音道：“理解，看来卡地亚为此付钱了。”

他伸手替罗伊合上表盖，指尖在品牌logo上点了两下。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随后赶来的埃弗拉一脸懊恼，“哦putain！我送的也是表。”

罗伊笑着用拳头轻捶他胸口：“帕特里斯，你多给我助攻几次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话音未落，阿比达尔那辆低调的奥迪A6缓缓驶入。

“一整个赛季的专业理疗课程，”阿比达尔的声音像他平日的防守一样沉稳，“包括水下康复训练。”

“埃里克永远能想到我最需要的东西”。

罗伊微笑，顺手揽过阿比达尔的肩膀。

罗滕走进别墅时，手臂上挂着个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棕发女孩。

他手里捧着一个用深蓝色丝绒布包裹的画框，画框边缘镶嵌着精致的镀金花纹。

“生日快乐，小子。“罗滕咧嘴一笑，把画框递给罗伊，“打开看看。“

罗伊掀开丝绒布，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在路易二世球场首粒进球的瞬间——画中的他正侧身接普尔索的回垫球凌空抽射，色当后卫神态的惊恐被艺术性放大，背后看台上的球迷全都站了起来。

画家用细腻的笔触还原了球衣上的每道褶皱，连草皮上飞扬的碎屑都清晰可见。

“怎么想到送这么有意义的东西？”

罗伊压低声音揶揄道，眼角瞥向罗滕身后正在拿香槟的女孩。

罗滕耸耸肩，指了指那个棕发小妞：“露易丝的主意，她是尼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

女孩闻言走过来，手指轻轻抚过画框：“我们花了三周时间研究比赛录像，连你庆祝时球鞋扬起的草屑都还原了。”

罗滕凑到罗伊耳边：“画得不错吧？这姑娘为了这个，连我的约会都推了两次。”

他的声音刚好能让露易丝听见，女孩立刻红了脸，假装对墙上的装饰画产生了浓厚兴趣。

莫伦特斯挽着妻子维多利亚优雅地步入别墅。

维多利亚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橡木礼盒，盒面上烫金的“5J”字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生日快乐，罗伊。”维多利亚微笑着递上礼盒，“这是费尔南多特意请桑切斯大师为你定制的。”

罗伊接过沉甸甸的礼盒，掀开盒盖时，浓郁的橡木香气扑面而来。盒中静静躺着一整条深红色的伊比利亚火腿，大理石般的脂肪纹路在灯光下晶莹剔透。火腿根部烙着独一无二的编号和桑切斯大师的亲笔签名。

“这太贵重了，”罗伊轻轻抚摸着橡木盒边缘，“桑切斯大师的火腿至少要窖藏三年。”

莫伦特斯拍了拍罗伊的肩膀，浓重的西班牙口音里带着笑意：“和你在禁区里的嗅觉一样，需要时间的沉淀。”

他指了指火腿，“这是用纯种伊比利亚黑猪的后腿，在赫雷斯橡木林里放养”

维多利亚轻轻碰了碰丈夫的手臂，笑着打断道：“费尔南多从昨天就开始背这段介绍了。”

她转向罗伊，“其实最重要的是，这盒火腿配了桑切斯亲手制作的切割刀具。”

罗伊这才注意到礼盒下层暗格中，一套纯银的火腿刀在丝绒衬里上闪着微光，刀柄上刻着他名字的缩写和生日日期。

“如果你同意的话，等我们夺冠，我会在更衣室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份美味。”

罗伊真诚地说。

莫伦特斯听到罗伊要在夺冠后分享火腿的提议，眼睛亮了一瞬，他想要一个冠军证明自己，以重返马德里。

“我就知道没看错人。”他转头对妻子眨了眨眼，“维多利亚，记得提醒我到时候带瓶合适的里奥哈红酒来。”

罗伊顺手从经过的侍者托盘上取下两杯香槟，一杯递给莫伦特斯：“为了冠军，也为了火腿！”

玻璃杯相碰时，他特意用西班牙语说了句“Salud.（干杯）”

西班牙球员在庆功宴上习惯大喊三遍：Salud！Dinero！Amor！（健康！财富！爱情！）

随后，摩纳哥其他队友系数到场

随着宾客陆续到来，别墅内的香槟吧台前排起了长队。

侍者们穿着统一的白衬衫黑马甲，用镀银托盘奉上香槟。

罗伊带着杜晨在宾客间周旋，时而与摩纳哥游艇俱乐部主席碰杯，时而停下来让记者拍照。

昨天，一场专门为在那场阿尔及利亚地震中饱受疮痍的难民而举行的慈善足球比赛在马赛的韦洛德罗姆体育场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