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琅的指尖摩挲着那道冰冷的划痕,心中不知是该欣慰她的聪慧敏锐,还是该苦涩这份聪慧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
渡过河的许绾,和伶月找个一处破庙暂居。
许绾哄好孩子后,借着火光,仔细检查着随身的物品。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根用来吹迷烟的细竹管上时,瞳孔骤然一缩。
在竹管的吹口处,有一道极细极浅的划痕,崭新得像是刚刚才添上的。
这绝不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那个黑影……
柴房里,那个一闪而过的神秘人,竟离她们近到了这种地步。
他甚至有机会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触碰她的东西,并留下记号。
一股寒意从许绾的尾椎骨直冲头顶,让她浑身冰冷。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一个未知存在的监视之下。
被动逃亡,只会永远被牵着鼻子走。
许绾深吸一口气,从包袱里拿出那张简陋的舆图,在火光前摊开。
她不再去看那些通往京中的平坦官道,指尖缓缓划过连绵的山脉,最终,重重地落在一个险峻的地名上。
燕子岭。
“伶月。”她抬起头,眼中的恐惧和迷茫一扫而空,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改道,走山路。”
伶月听闻燕子岭三字,煞白的脸比庙里的残破神像还要难看。
“夫人,不可!”她声音发颤,几乎是恳求,“那地方去不得,传说那里不止有豺狼虎豹,更有一伙占山为王的女匪,个个心狠手辣,寻常商队宁可绕行百里,也不敢从那儿过,我们进去就是给野兽送口粮,给山匪送人头啊!”
许绾没有反驳,只是将怀中熟睡的孩子往上抱了抱,动作轻柔,眼神却如寒潭般坚定。
“官道,水路,都是一张铺开的网。”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无论是想杀我们的人,还是那个在暗中帮我们的人,都能轻易掌控我们的行踪。”
“只有走这条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不敢走,甚至不会去想的路,才能夺回一丝主动权。”她看向伶月,眼中没有半分动摇,“与其被动地等着他们出招,不如我们自己,走进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迷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