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红疹不再是昨日的细密,而是大片大片地连在一起,颜色暗红发紫,有的地方高高肿起,边缘处还涂抹着老大夫特制的、仿佛溃破流脓的药汁,混杂着些许动物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许绾气息奄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被面上抓挠着,口中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好痛,好痒,救我……”
“许大夫!”柳姨娘假意惊呼一声,凑近了些。
那股腐肌散特有的腥臭气味,混杂着药味和血脓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柳姨娘几欲作呕,但她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这般模样,这般气味,错不了!
这小贱人,果然是染上了腐肌散,而且看样子已经病入膏肓,神仙都难救了。
“哎呀,许大夫怎会病得如此严重?”柳姨娘强忍着心中的得意,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与同情,“伶月姑娘,你莫要慌张,我这就回去,定会请全城最好的大夫来为许大夫诊治!”
伶月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哭道:“没用了,昨夜请了几个大夫,都说束手无策,”
柳姨娘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悲悯,“无论如何,总要试试,许大夫为辉儿劳心劳力,我们张府绝不能坐视不理。”
她又假惺惺地安慰了伶月几句,留下带来的补品,这才带着人满怀忧虑地离去。
送走了柳姨娘一行人,伶月立刻关紧院门。
床榻上的许绾一骨碌坐起身,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接过伶月递来的湿布巾,仔细擦拭着脸上和颈上的伪装。
“夫人,您这招可真是……”伶月想起方才柳姨娘那既想靠近细看又怕被传染的纠结模样,忍不住想笑。
许绾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柳姨娘这下该是彻底放心了,她越是放心,下手便会越发没有顾忌,也越容易露出马脚,我们只管等着,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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