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京中那巍峨的轮廓终于出现在了遥远的地平线上。

许绾的心，随着马车的颠簸，也愈发揪紧。

进了城，车马喧嚣，人声鼎沸，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却又处处透着陌生与压抑。

伶月寻了个不起眼的客栈先安顿下来，嘱咐许绾看好宁姐儿，自己则出去打探消息，顺便买些祭祀用品。

许绾抱着宁姐儿，坐在窗边，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敢多看，生怕遇到熟人。

第二日，伶月打探清楚了适合立衣冠冢的大致方位，便扶着许绾抱着宁姐儿前去。

许绾特意换上了一身更显朴素的旧衣，脸上也用帕子遮了大半。

她心中急切，只想快些给弟弟找到安身之处，脚下便有些匆忙。

行至一处略显拥挤的街口，正要转弯，冷不防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那人被撞得一个趔趄，手中的食盒险些脱手。

“大胆！没长眼睛吗？惊扰了长公主的马车，担当得起吗！”一声尖利的呵斥自身后传来。

许绾心头一跳，慌忙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穿着体面，正是长公主府的陈嬷嬷！

她身后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帘子微动，隐约可见里面端坐的人影。

许绾脑中“嗡”的一声，下意识地便想逃，她死死低着头，声音也刻意压得粗哑：“对不住，对不住，民妇不是故意的。”

说着，便拉着伶月，抱着宁姐儿，慌不择路地想从旁边挤过去。

马车内，长公主听见那声道歉，眉头微微一蹙。

这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那腔调……

还有那仓惶躲闪的身形，怎么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