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闻声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月光透过窗棂,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令无数少女心动的桃花眼中,此刻正闪烁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荣荣?“
两人目光在月光中交汇,宁荣荣张了张口,却感觉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她看见奥斯卡眼中的光芒随着她的沉默而渐渐黯淡,就像夜空中被云层遮蔽的星辰。
“我“她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却终究没能说出那个残酷的门规。那一刻,她多希望自己不是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而他也不是那个注定无法守护她的食物系魂师。
宁荣荣望着奥斯卡,脑海中浮现出父亲那日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只是微微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小奥,就是.谢谢你送来的点心。“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奥斯卡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来。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转身时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奥斯卡攥紧了拳头。他多想冲回去告诉宁荣荣,自己一定能保护好她。可武魂城的画面却在脑海中闪回——风爻那万钟齐鸣般的琴音,比比东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小舞与唐三二人无法反抗的模样,唐昊的霸气登场.还有宴会上那些贵族轻蔑的眼神。
月光透过廊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奥斯卡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一根石柱旁。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仅凭食物系武魂的自己,究竟有多么无力。
奥斯卡踉跄地走着,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眼神空洞地穿行在七宝琉璃宗曲折的回廊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与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转向拟态修炼场,而是机械地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这几日在宗门内,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声总是不时传入耳中——“不过是个食物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宴会上笨拙的舞步,成了所有人嘲笑的话柄。
这几日,他也明白了宁荣荣欲言又止的是什么——那条传承千年的门规,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天堑。
突然,奥斯卡的脚步顿住了。他抬头望向宁荣荣房间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下一刻,他像一阵风般冲向宗门出口。
没有告别,没有留恋。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七宝琉璃宗的金碧辉煌从来就不适合他。
宁荣荣倚在窗边,望着奥斯卡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如刀绞。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映出两道未干的泪痕。
宗门千年的规矩与内心真挚的情感,像两股巨浪在她心中激烈碰撞。她想起小舞在赛场上那绝望的眼神,想起唐三撕心裂肺的呐喊——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门规存在的意义。
“没有宗门.我什么都不是“她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琉璃装饰。就像现在的奥斯卡一样,一个单纯的辅助系魂师,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是多么无力。
夜风拂过,带起她散落的发丝。宁荣荣知道,若奥斯卡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他的只会是更多的羞辱与打击。那些明里暗里的排挤,那些刻意刁难的考验,终将磨灭他眼中那份纯粹的光芒。
“这样.也好“她缓缓合上窗户,将最后一缕月光隔绝在外。泪水无声地滑落。
一声低沉的叹息在宁荣荣身后响起。她蓦然回首,看见父亲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身后,那只常年执掌宗门的手轻轻搭在她颤抖的肩上。
“荣荣,他走了。“
宁风致的声音很轻,却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宁荣荣强撑的坚强。她猛地扑进父亲怀中,泪水瞬间浸透了那华贵的宗主长袍。
“爸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哽咽着,声音支离破碎,“他明明那么努力可终究只是个辅助系魂师.“
宁风致轻抚女儿的发丝,眼中泛起复杂的波澜:“是啊.你们,就连爸爸我“他苦笑着摇头,“也不过是个辅助系魂师罢了。“
月光透过窗纱,映照出这位宗主脸上罕见的疲惫。他既庆幸于奥斯卡的知难而退,又为女儿此刻的心碎而心疼。七宝琉璃塔在他另一只手中无声旋转,那璀璨的光芒此刻却显得如此讽刺——这令世人艳羡的顶级武魂,何尝不是一道沉重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