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休整期转瞬即逝。这一日,天斗城门外旌旗招展,上千人的浩荡队伍整装待发。十五支学院的师生们意气风发,五百名皇家骑士团的精锐铁甲森然。

晨曦微露,天斗城外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缓缓启程。风爻一袭素白长衫,怀抱伏羲琴,踏上了皇斗战队专属的鎏金马车。

车厢内,独孤雁正倚窗而坐,紫发如瀑垂落;御风一如既往地嬉笑着与石墨兄弟打趣。见风爻上车,众人纷纷投来善意的目光。

“小风,这边!“独孤雁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风爻含笑落座。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路面的声响与皇家骑士团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风爻掀开车帘,望着渐行渐远的天斗城轮廓,面上不由多了一丝感慨。

“我还没去过武魂城。“御风凑过来兴奋地说,“这次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风爻微微一笑,没有答话。他的目光越过重重车马,落在队伍最前方那辆华贵的皇室马车上——那里,伪装成雪清河的千仞雪,此刻想必也正心绪万千。

“这个时候,玉小刚应该已经到武魂城了吧.“他在心中暗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想到即将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武魂殿教皇,风爻心底竟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好奇。千仞雪已是他生平所见最为惊艳的女子——那种高贵与锋芒并存的气质,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令人不敢逼视却又移不开眼。

风爻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伏羲上细腻的木纹,思绪如烟般飘散。

“比比东又会是怎样的风采?“他在心中细细描摹着那个站在魂师界巅峰的女子。执掌武魂殿二十余载的教皇,在世人眼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至高存在,在千仞雪记忆里是冷酷无情的母亲,而在玉小刚心中.或许永远都是当年那个温柔似水的少女。

人是复杂的。风爻无声地笑了笑。同一个灵魂,在不同人的眼中竟能折射出如此迥异的模样——就像他手中的伏羲琴,在敌人耳中是催命的丧钟,在知音听来却是洗涤心灵的清泉。

风爻忽然很想知道,当神圣的光辉与偏执的阴霾、温柔的眷恋与狠戾的决绝,这些看似矛盾的特质同时凝聚在一个人身上时,会绽放出怎样惊心动魄的魅力。

当然,有些风景注定只属于特定的人——就像那轮明月,在诗人眼中是乡愁,在恋人眼中是相思,而在孤独的旅人看来,不过是夜路上的一盏孤灯。比比东最真实的样子,或许永远都只存在于玉小刚的记忆深处,那是连时光都无法抹去的独家印记。

马车碾过碎石的声音打断了风爻的思绪。他抬眼望向窗外。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期待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教皇,不是为了印证什么,只是想亲眼看看,一个被命运反复捉弄的灵魂,究竟能淬炼出怎样的光华。

想到这里,风爻眉头微蹙,千仞雪与比比东之间那复杂的矛盾,不禁有些头疼。

风爻很清楚,这对母女之间的恩怨纠葛,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复杂——比比东对千寻疾的恨意转移到了千仞雪身上,而千仞雪又将父亲之死归咎于比比东。这个死结,已经缠绕了整整二十年。

他轻轻摩挲着怀中“伏羲”上那道纹路,陷入沉思。若是能化解这段恩怨,不仅能让千仞雪从仇恨中解脱,或许也能让比比东找回那个曾经温柔善良的自己。但这条路何其艰难——既要顾及千仞雪敏感的自尊,又不能触动比比东深藏的伤痛。

这场母女之间的恩怨,就像一座横亘在前的险峰,而他,或许就是那个最合适的斡旋者。

“总要试试的.“风爻心中自语。不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千仞雪与比比东。

“小风,发什么呆呢?好不容易训练结束,连你都不理人。“御风撇着嘴,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下风爻的肩膀。

独孤雁撩了下垂落的紫发,饶有兴致地转过头好奇的看向风爻:“小风在想什么?“

风爻回过神来,微笑道:“听说武魂殿的教皇是位女子,我有些好奇,她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话音未落,马车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御风夸张地瞪大眼睛:“对啊!那位可是站在魂师界巅峰的女教皇!“石墨兄弟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子,连一向沉默的奥斯罗都投来感兴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