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占领了东河,前方探子传来法军正在重兵聚集的消息,本将思考再三,觉得不宜轻敌冒进。
万一陷入鬼佬的重围,致使我黑旗军主力遭受重创,反而不美。
所以本将与军师商量后,决定在东河设立前沿阵地,修筑土城围子,在这里静等鬼佬来进攻。
以逸待劳,了不得再打一场荣市阻击战罢了,鬼佬又能奈我何?”
“吴大哥所言极是,您是军中主将,咱们弟兄们都听您的。”
“是啊,吴大哥您决定就是了。”
“打土围子防御战好,几场打下来,弟兄们都颇有心得,这次管教鬼佬好看。”
大家纷纷出言附和,弥漫着一股江湖山寨的气息,这也是黑旗军的特色。
在一起并不以朝廷官职相称,而是互相以兄弟称呼,显得更亲切,更随意。
这原本就是一股被官府围剿的匪寇,在国内待不下去,被迫流窜到越南北部的胜保(注:即老街)落脚,在这个三不管的贫瘠地带扎下根来。
所谓人挪活,树挪死。
从胜保跳出来占据了海防省,黑旗军的局面瞬间就打开了,再加上北方广宁省丰富的煤炭资源,财源滚滚而来。
有了钱就聚兵,这是军阀通常的做法。
黑旗军从原本的2000余人迅速膨胀到上万人,在战争来临前又扩张到2.5万余人,都是因为拥有充足的财源,这点至关重要。
有了钱就可以购买新锐步枪,招募兵员,大力发展领地内的经济,推动广西老表一波波的移民,奠定愈发雄厚的基础。
军阀势力的本性就是割据一方,如今的黑旗军越来越显现出这个特点。
此次黑旗军突然南下,出动了一半的精锐主力约1.3万余人,核心就是七星黑旗军共计五千余人,这是黑旗军主帅刘永福手里的王牌,可谓是下了血本。
剩下的万余军队,要留着守老家。
狂妄自大的法国殖民军队完全没想到黑旗军敢于主动进攻,布置在前线的法军相当薄弱,最大的一股军事力量就是驻守在荣市前线线的1700余人法军。
在拥有七倍兵力优势的黑旗军疯狂进攻之下,仅仅不到三个小时就被打崩了,死伤无数,溃逃出来的仅仅百余人。
在黑旗军迅即挥军南下之际,其他的法国驻军相继被拔掉,几无还手之力。
仅仅几天功夫,就被打到了广治省首府东河市,这里不出意外的也陷落了,成为了黑旗军的地盘。
吴彭年是跟随刘永福二十余年的心腹兄弟,在国内外打老了仗,经验极其丰富,战场嗅觉也很敏锐。
在探子传来法军重兵汇集于顺化王城的消息后,便立刻停下了继续进军的脚步。
在越南这地方
华人从南到北数量都很多,越是大的城镇华人比例越高,在顺化王城,当地人口华人就在三成以上。
黑旗军想要安插探子并不困难,这个年代的法军也没有强烈的保密意识,也没有那么多的军事策略,仅仅是凭着武器的优势一路莽过去就行。
对付黑旗军这种啃不动的硬骨头,法军就傻眼了。
果然,正在顺化王城集结的法军部队,听闻大举南下的黑旗军在东河市停下了脚步,正在驱使民伕大举兴建土围子,做出死守的姿态。
法军总司令孤拨中将立马就头大如斗,他曾经参加过十多年前的英法对楚战争,亲眼见证在新加坡柔佛海峡一侧空前惨烈的土城争夺战。
那一道又一道的土围子,成了孤拔中将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噩梦。
每一道土围子都需要经过残酷而血腥的反复争夺,付出大量士兵的伤亡代价,将进攻的势头逐渐削弱,直至最后枯竭。
黑旗军也学到了这种战法,而且颇得其中真髓。
广西山民的血性和土围子战法相结合,让这位法军总司令也不禁怯步了,他知道这个仗可不好打,还得请示巴黎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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