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左手拎着牛皮纸包裹的月饼拐进巷口时,老槐树正筛落细碎的光斑。两位老人坐在庭院里闲聊。
王燕的布鞋在石板上转了半圈。二十年刑侦生涯的直觉总比寻常人快半拍,可这回她刚抬头,奶奶的茶盏已经碰响了青瓷盘,
“应该是小夏...”
话音落在光斑里,身影恰好遮住巷口斜射的阳光。
“小夏来得正好,可巧赶上新沏的云雾茶”。奶奶起身接过月饼匣子,油纸包上还沾着城南老字号特有的红绸绳,“这位是江城青山孤儿院的王院长,退休前在警队工作过二十多年”。
夏禹手腕微抬,让红绸绳顺着老人掌纹滑下去。蜜桔从右手换到左手的动作行云流水,躬身时白衬衫领口折出温润的弧度:“王奶奶好,我是夏禹,菲儿姐和琳姐和我说过您”。
王燕指腹摩挲着茶杯把手,那里有道枪茧磨出的亮痕:“陈琳那丫头倒是说你套话的本事...”
“只是和琳姐闲聊而已..”夏禹颇为尴尬的说道。
“欸欸欸,别欺负小夏,小心等夭夭回来咬你”。
奶奶笑着开口。
“怎么,夭夭还能不认我这个奶奶了”?
王燕白了一眼自己这个搭档二十多年的老同事,心思比谁都难猜。勘察卷宗这么多年,对人心看的相当透彻。
“那可说不好,现在夭夭也喊人家‘哥’呢”。
“嗯?你上次来江城的时候可没和说还有这一段”。
夏禹看两位老人闲谈,自然地转身进了堂屋。没寻见夭夭,他拎着板凳退回檐下,坐下时木板轻响,像片叶子落在青苔上。
王奶奶不由得点头,年轻人不骄不躁,办事更是温和得体。
“夭夭在彩虹坊那边,一会儿琳琳会给夭夭送回来”。
奶奶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夏禹。
“国庆之后我和王奶奶一起出趟远门..我不在的这几天麻烦小夏照顾好夭夭”。
“您知道的,夭夭什么时候来,我那永远有桂花糖和热牛奶”。
夏禹接过新续的茶,指尖虚虚拢着杯口蒸腾的热气。
“之前不是说去我那里..”
王燕颇为惊讶的问道。
“夭夭不愿意,而且小夏这孩子心实..”。
奶奶温和的笑笑,却说不清里面还有什么情绪。
“你不会和我说他也知道云峰的事情吧”?
奶奶望着夏禹,两人从未明说,却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