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年华面色青紫,喉间发出咯咯怪响,却仍桀桀怪笑:“就这点本事?看看你们身后!”
众人回头望去,赤霞峰总舵方向火舌舔舐着夜空,惨叫声混着爆炸声刺破雨幕。
骆冰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痛苦与绝望。
“快走!”无尘道长单臂挽出剑花,震开张召重刺来的长剑。
武当“七星赶月”的剑花在雨幕中绽开七朵寒芒,张召重剑尖直指他咽喉,冷笑道:“独臂老道,你的追魂夺命剑,也不过如此!”
“张召重!你这狗贼,年纪青青,却如此无良!”无尘道长白发飞扬,断袖间剑气纵横,“我四弟若有半分损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追魂剑化作流光,剑走偏锋专攻要害。
两人剑光交错,火星溅落在雨水中发出“滋滋”声响,青砖地面被剑气割裂出道道深痕。
张召重忽地变招,绵掌拍出时带起阴柔劲气。
无尘道长侧身急避,衣袍被掌风撕裂,露出肩头狰狞旧疤。
他旋即施展出“追魂夺命剑”精髓,单臂舞出漫天剑影,剑剑直指命门。
张召重应付得手忙脚乱,额头冷汗混着雨水滚落,长剑险些脱手。
“老杂毛,一把年纪了,还不去死!”“催命判官”周里挥着判官笔疾冲而来,笔尖淬毒的幽蓝在雨中若隐若现。两人一左一右夹击,无尘道长虽以一敌二,剑势却丝毫不乱,追魂剑化作游龙,将两人攻势一一化解。忽有赤芒破空而至!攸宁足尖轻点树梢,金乌刀卷起熊熊刀光,正是“金乌刀法”中的“烈日熔金”。刀锋劈开雨幕时,空气发出爆裂声响,热浪与寒意交织,逼得无尘道长不得不回剑格挡。
“当啷”一声巨响,金乌刀与追魂剑相撞,迸发出的火星照亮攸宁冷艳的面容。
以三敌一,无尘道长渐落下风。
他独臂挥舞长剑,衣袍染满鲜血,却仍咬牙支撑。
攸宁的刀势愈发凌厉,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张召重的武当剑法与绵掌配合无间,剑走偏锋;周里的判官笔专攻下盘,不时射出淬毒暗器。
“好个后起之秀!”无尘道长剑刃荡开攸宁刀锋,虎口震裂渗血。
攸宁娇叱一声,金乌刀突然变招,刀背横扫,重重砸在无尘道长肩头。
剧痛传来,无尘道长踉跄半步。张召重趁机长剑刺出,直指他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赵半山的透骨钉暴雨般袭来,逼得张召重回剑格挡。
无尘道长抓住空隙,施展绝顶轻功掠出重围,回首望向杀声震天的总舵,目眦欲裂:“众兄弟听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撤!”雨幕中,红花会群雄且战且退。
骆冰含泪回望满地尸骸,鸳鸯刀上的血迹在雨中晕染。
余鱼同金笛已折,却仍以断笛为剑,护在受伤兄弟身旁。
卢方天双手在胸前划出八卦方位,天罡指法如幽灵飘忽。指缘所及,空气泛起诡异涟漪,章进的铜棍竟被无形气劲扭曲。“雕虫小技!”章进暴喝,熟铜棍横扫千军,卢方天足踏八卦步,指尖擦过他手臂,顿时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陈家洛红着眼眶,双掌一动,运起全身功力:“狗贼!还我兄弟命来!”
他施展百花错拳,拳势变幻莫测。
陈风摇着乌金大扇,扇面突然弹出九枚透骨钉:“陈家洛,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话音未落,石飞扬蒙面现身,“巨灵神掌”掀起气浪,所过之处树木尽折。
他的掌力排山倒海。陈家洛握拳硬抗,却觉虎口震裂,五脏六腑甚不舒服,继而哇哇吐血。
无尘道长挥剑来救,追魂剑竟被掌力震得寸断!赵半山甩出回龙璧,石飞扬施展“移花接玉”神功,暗器倒飞而回,当场洞穿一百多名红花会弟子。
“走!留得青山在!”无尘道长断喝一声,独臂长袖卷起幸存众人,施展绝顶轻功突围。
天边乌云压城,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石飞扬面罩下的冷笑。
卫年华收起手中的钩子,抱拳向皇上恭敬地说道:“皇上圣明,经过此战,红花会已经元气大伤,难以再兴风作浪。”
石飞扬站在满地残肢断臂之中,玉龙钩轻轻点在掌心,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传旨,命令粘杆处严密监视红花会的余孽。江湖这盘棋,才下到中局。下一步,我们要引他们到皇宫来救狗笼里的文泰来!”
血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蜿蜒流淌,形成了一条条小溪。
在密林深处,破碎的红花会旗帜在风中飘摇,宛如一曲泣血的挽歌。此时,陈风急匆匆地跑来向石飞扬禀报:“主子,我们查抄了红花会总舵,发现白银共计六百万两,粮食三千万石。”
石飞扬仰天大笑,豪情万丈地说道:“很好,全部押运回京城,朕这次亲自当总镖头。从下个月开始,全体官差加薪,往后高薪养廉。卫年华,此役之后,你回上书房署理公务,往后,由陈风、和坤跟着朕。记住,给朕盯紧了满朝文武,谁敢再贪一文钱,就砍他的双手,抄家灭族!”
“喳!”卫年华激动万分,跪地应令,心中对这位皇帝的英明决策感到无比敬佩。
半个月后,官道上,铁甲如林,三百辆粮车排成三里长的阵势,浩浩荡荡。
石飞扬端坐在朱漆马车内,手中羊脂玉扳指与玉龙钩相击,发出清越的声响。
朱漆马车的鲛绡帘半卷,美若天仙的苏黛倚在石飞扬怀中,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车身的晃动轻颤。
她抬眸望着男子手中相撞的羊脂玉扳指与玉龙钩,清脆的声响混着龙涎香萦绕在车厢内,“皇上这般悠闲,就不怕……”话音未落,车外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石飞扬指尖轻叩车壁,明玉功运转之下,他的肌肤泛起温润的光泽,仿佛玉石一般,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苏儿可知,最危险处,往往最安全。红花会的恶匪若敢再来,朕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他嘴角勾起莫测笑意,透过雕花车窗望向乌云翻涌的天际,仿佛在与天公对话。
官道上三百辆粮车排出三里长阵,铁甲军的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条蛰伏的黑龙,等待着雷霆一击。车帘外,陈风的乌金扇始终半掩着冷峻面容,扇骨间暗藏的机括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警觉,如同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年仅十八岁的和珅,鲜衣怒马,腰间鹿皮钱袋晃出金银相击的脆响,引得沿途兵卒频频侧目。
他的年轻与活力,似乎与这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如同一朵盛开在战场上的鲜花。
“和大人好兴致。”陈风忽然开口,扇面轻转露出“见钱眼开”四字,仿佛在讽刺和珅的轻狂,“就不怕这些‘平安银’沾了血腥?”
和珅抚掌大笑,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也在回应陈风的质疑:“陈大人过虑了,江湖厮杀与朝堂权衡,不都讲究个‘利’字吗?”
他忽的勒马靠近马车,压低声音道:“皇上,前方桐柏山隘乌云压顶,怕是……”
话未说完,卫年华的离别钩已嗡鸣出鞘!这位粘杆处统领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嘶鸣声撕破死寂,如同战场上的号角。
“有埋伏!”他的钩尖直指山道两侧密林,幽蓝寒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三百辆粮车同时发出吱呀声响,铁甲军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刀盾相击之声震得山鸟惊飞。
三百辆粮车装载的不是粮食和白银,而是御林军精锐。
那些钱粮全被石飞扬装进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了。
刹那间,密林深处响起震天战鼓!
数千红花会弟子如潮水般涌出,黑底金龙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战场上的战旗。
陈家洛白衣胜雪,长剑出鞘时龙吟清越;无尘道长单臂拄剑,白发在风中狂舞;骆冰的鸳鸯刀泛着寒光,刀柄上的红绸早已浸透镇江之战的血渍,如同战场上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