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342银丝绣就三生誓,玉盏斟满九世缘

她突然按住他执笔的手,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迹,“可人家觉得,这纸太凉,哪有……”

石飞扬只觉怀中一软,已被她拽着倒向雕花大床。

锦被上还残留着她惯用的龙脑香,混着她发间未散的雨水气息。周薇柔伏在他胸膛,指尖在他心口画着圈:“年前在飘渺峰之巅,我偷看你练剑时就在想……”

她突然咬住他喉结,“什么时候能把这尊冷神拉下神坛?”

石飞扬呼吸一滞,却见她突然翻身坐起,扯开衣襟露出颈间朱砂痣:“向大哥说我像小狐狸,”她俯身时青丝垂落,遮住两人交叠的面容,“可狐狸若是动了真心……”

话音未落,已含住他的唇,带着杏花酒的甜腻气息涌入口中。

窗外秋雨渐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

帐幔轻摇,诉说着这江湖儿女的炽热情意。

贵花楼后的小院里,海棠花瓣沾着雨珠簌簌飘落。周薇柔披着石飞扬的玄色大氅,倚在雕花木窗前,望着院中撑伞走来的身影,唇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她素手轻捻鬓边茉莉,看着丈夫衣摆扫过青石板上的水洼,将那抹熟悉的身影倒映得支离破碎又格外清晰。

“怎么又在风口站着?”石飞扬跨进门槛,琉璃眼眸里尽是关切。他解下外袍裹住她单薄的肩头,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时微微皱眉,“药煎好了吗?”

周薇柔顺势钻进他怀里,发丝蹭着他下颌:“就知道当家的心疼我。”

她仰起脸,眼波流转间带着新婚燕尔的娇嗔,“可药太苦了,非得要你喂才行。”

药碗递到唇边时,周薇柔却突然偏头,舌尖轻舔他握着碗盏的手指:“比起药,还是当家的手甜。”见石飞扬无奈又宠溺的眼神,她才乖乖含住瓷勺,却在咽下苦药后猛地勾住他脖颈,将残留的药香渡进他口中:“现在当家的也尝到苦了,以后可要更疼我些。”

入夜的书房里,烛火将两人身影叠映在《江南布防图》上。周薇柔倚在石飞扬膝头,素手执着狼毫在舆图上轻点:“漕帮最近在扬州异动,”她转头时发间银铃轻响,“不过当家的放心,我已让暗桩盯着。”说着将笔搁在砚台,转身环住他脖颈,“倒是你,整日为帮务操劳……”

指尖划过他眼底的青影,“也该让夫人好好疼疼了。”

石飞扬握住她作乱的手,却被她反扣在书案上。周薇柔俯身时发丝垂落,在他胸前扫出酥麻的痒意:“当家的可知‘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典故?”她解开他衣襟第一粒盘扣,“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话音未落,唇已轻轻贴上他喉结,感受着身下的呼吸愈发急促。

清晨,周薇柔提着竹篮走向厨房,发间新簪的玉兰沾着露水。路过演武场时,正撞见石飞扬指导弟子练武。她倚着朱漆廊柱浅笑,待丈夫投来目光,便晃了晃手中竹篮:“中午给你做蟹粉小笼包,可要记得回来用膳。”说罢抛去个飞吻,转身时裙摆扬起,惊飞了檐下小憩的白鸽。

当石飞扬带着一身风尘踏入内室,满室桂花香扑面而来。

周薇柔跪坐在软榻上,正将温热的毛巾敷在他脸上:“这次去收购绸缎商行可还顺利?”

她指尖拂过他眉间细纹,“看这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不等回答,已将一颗剥好的桂圆喂进他口中“先吃点甜的,把苦都赶跑。”

深夜的绣房里,周薇柔就着月光缝制护腕,针脚细密如她的心思。石飞扬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怎么又熬夜?”周薇柔举起绣了一半的护腕,上面金线绣的降龙栩栩如生:“给你做的,”她转身在他唇上轻啄,“以后不管多危险的事,有我绣的龙护着,定能逢凶化吉。”

窗外的海棠又落了一瓣,正巧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周薇柔望着相扣的十指,将头轻轻靠在丈夫肩上:“当家的,以后我们就这样,看遍江南的烟雨,守着丐帮……”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可好?”石飞扬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将这对璧人的身影,永远刻在了姑苏城的静夜里。

姑苏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周薇柔便赤着足踩过微凉的青石板,发丝随意挽着,腕间缠着石飞扬昨日遗落的玄色束发带。她倚在厨房门框上,望着演武场中央那道挺拔身影,琉璃眼眸倒映着丈夫舞剑时腾起的霜色剑气,心口泛起阵阵灼痛——不是难过,而是爱到极致的酸胀。

“当家的!”她突然娇喝一声,扬手抛出刚蒸好的蟹黄包。

石飞扬旋身接住,剑穗扫落半树海棠。

周薇柔小跑着扑进他怀里,指尖抚过他冒汗的后颈:“剑练得这般凶,莫不是想抛下我去做独行侠?”说着咬住他喉结,“你若敢走,我便用天蚕丝把你捆在床头,日夜只准看着我。”书房烛火摇曳,石飞扬伏案批改密函。

周薇柔赤脚爬上书桌,丝质寝衣滑落肩头,玉足轻晃着踢开案牍上的竹简。“别看了。”她跨坐在他腿上,双手圈住他脖颈,将脸埋进他肩窝,“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实则不过是沾染了漕帮堂主的胭脂香,却引得她眼眶泛红,“你说,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新欢?”

石飞扬刚要辩解,已被她咬住嘴唇。周薇柔舌尖带着杏花蜜的甜腻,混着委屈的呜咽:“你若负我,我便把这姑苏城烧成白地,让天下人都知道,向天歌的夫人爱他爱得疯魔!”她突然破涕为笑,指尖划过他胸膛,“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任你揉捏。”

深夜的绣房里,周薇柔跪在石飞扬膝前,捧着新绣好的软甲仰头望去。

烛火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痕:“这上面绣了三百六十五朵并蒂莲,”她声音发颤,“每一针都穿过我的指尖。”

说着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摸,这里面全是你,再也塞不下旁人。”当石飞扬因帮务要连夜赶往襄阳,周薇柔赤脚追到码头,长发在夜风里狂舞。

她攥着他的衣角,泪水混着江水打湿衣襟:“你若敢走,我便跳下去,让太湖的水鬼缠着你生生世世!”见他犹豫,又突然破涕为笑,踮脚咬住他耳垂:“但你若平安归来……”舌尖舔过他泛红的耳际,“我便把自己当成最甜的点心,任你品尝。”

冬日的古赤壁,长江河道被一层薄薄的寒霜轻轻覆盖,宛如一位银装素裹的老者,静静地诉说着千年的沧桑。晨曦初照,江面上泛起层层薄雾,朦胧而神秘,天地间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柔和而幽远的梦境之中。

寒风拂过,江边的枯枝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声响,与远处偶尔传来的渔舟唱晚遥相呼应,构成了一幅静谧而又略带凄清的冬日画卷。

赤壁的岩石,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嶙峋,每一块石头都似乎在诉说着那段烽火连天的历史。

江水悠悠,缓缓流淌,带着一丝丝凉意。

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江面,留下一串串涟漪。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江面上,金波粼粼,美不胜收。

赤壁幽谷是一处丹霞地貌的狭谷,岩石峭壁成赤色,险峻优美。

赤壁幽谷前有条河,联通长江,谷底有小溪流淌,两壁全是禇红色的沙砾岩体,千万年的风雨侵蚀使两壁生成了千奇百怪的形状,展现出一种静谧而深邃的美。

禇红色的岩壁在白雪的映衬下更加鲜艳夺目,谷底的小溪已经结冰,形成一道道银白色的冰带。在陆沉舟的陪同下,在丐帮襄阳分舵沈常乐、骆金源的陪同下,和红花会好汉无尘道长、赵半山、文泰来一起,来到鬼王谷。

按照沈常乐提供的线报,武当追魂剑弟子李逵离开师门之后,来到这里栖身并且收徒授艺,但是,在江湖这个大染缸的浸染下,竟然拿活人来炼丹药。

襄阳一带,经常有少女失踪,此案引发丐帮弟子的注意,盯梢鬼王谷几个月,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于是,石飞扬鉴于丐帮实力不够,约上同盟者红花会的好汉,一起前来替天行道。

朔风卷着细雪掠过赤壁幽谷,赤色岩壁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宛如被鲜血浸透的古老战旗。

谷前的江水裹挟着碎冰奔流入江,轰隆作响,谷底的溪流早已凝结成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与赤红的岩壁相映,恍若一幅惊心动魄的地狱画卷。

千万年的风雨侵蚀,将两壁雕琢得奇形怪状,有的如狰狞恶鬼,有的似利剑擎天,寂静的峡谷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石飞扬等人沿着冰面小心翼翼地前行,他身着玄色劲装,琉璃眼眸在寒风中愈发冷峻。

身旁的陆沉舟紧握判官笔,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沈常乐脚踏八卦方位,天罡指微微泛着青光;骆金源摇着乌光大扇,看似悠闲,实则蓄势待发。

红花会这边,无尘道长白发飞扬,手中长剑寒气逼人;赵半山袖中暗藏各类暗器,目光如鹰;文泰来则是摩拳擦掌,一脸的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冲进谷中,将那些恶徒绳之以法。“这鬼王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各位务必小心。”石飞扬沉声说道,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无尘道长抚了抚雪白的胡须,朗声道:“向帮主放心,我红花会自当全力以赴,今日定要让这些恶徒血债血偿!”

“不错!”文泰来虎目圆睁,“那李逵用活人炼丹,如此丧心病狂之举,我文泰来第一个饶他不得!”众人行至谷口,只见两侧岩壁上突然出现一百数十道黑影。

为首之人,正是“武当追魂剑”李逵,他一袭灰袍,手中长剑泛着幽蓝的光芒,眼神阴鸷;旁边站着身材魁梧的“血手阎罗”巴图鲁,一双铁爪闪烁着寒光,光是看着便让人不寒而栗;“铁面判官”苏察哈尔则手持判官笔,面无表情,宛如一尊冷酷的死神。

朔风卷着冰碴子劈头盖脸砸下,赤壁幽谷的赤红岩壁在暴雪撕扯下渗出暗红汁液,与银白冰面绞成一幅渗人的地狱图。石飞扬玄色劲装猎猎作响,琉璃眼眸倒映着冰缝里蜿蜒的血纹,腰间鹿皮袋随着呼吸起伏,隐约可见暗绣的降龙图腾若隐若现。

“这岩壁泣血,此乃大凶之兆。”石飞扬指尖抚过裂缝,暗红石粉簌簌而落,“谷中机关遍布,各位万勿轻敌。”

话音未落,两侧岩壁轰然炸裂,又有百余名黑衣蒙面人破雪而出。

李逵灰袍翻飞,太极剑势引动风雪;巴图鲁铁塔般的身躯压得冰面“咔咔”作响,铁爪所过之处,五道深可见骨的沟壑贯穿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