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石飞扬以“破乾坤”劈开三才阵时,陆文渊的惨叫刺破夜空。
沐彤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却透过指缝看见石飞扬英姿勃发,“他若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沐彤便惊得浑身发冷。她想起石飞扬说过的话:“纵使天下人说你我不配,我偏要踏出一条相配的路来。”那时她只觉狂妄,此刻看着他以一己之力力战群魔,忽然意识到,这个被她斥为“江湖草莽”的男子,竟有着比皇室宗亲更耀眼的锋芒。
晚风送来血腥气,沐彤忍不住轻咳两声。石飞扬猛地转头,琉璃般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慌乱地别开脸,心跳如擂鼓。“他……他莫不是发现我了?”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间龙纹玉佩,这是她身份的枷锁,也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天堑。
可当她偷眼再望时,却见石飞扬对着空荡荡的芦苇荡朗声道:“小夜子!你看好了——这天下,从来就没有什么人能拦住我!”他的声音混着明玉功的声波,震得湖面泛起涟漪。沐彤咬住下唇,眼眶突然发烫,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鲛绡帕上,晕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弥合会众人的尸首被浪涛卷走,石飞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愈发单薄。
沐彤望着他缓缓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管家曾说过的话:“雄樱会坐拥草原四部落,治下百姓百万,牛羊遍野,精兵强将无数……”
她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原来,石飞扬从来都不是她以为的草莽,而是能在这乱世中翻云覆雨的枭雄。
“郡主?”身后传来侍女的轻声呼唤。沐彤慌忙擦去泪痕,转身时已恢复了往日的冷傲:“回府。”
可当她踏上马车,却忍不住掀开帘子,最后望了一眼那片仍残留着血腥气的湖面。
月光下,石飞扬留下的冰痕正缓缓融化,正如她心中坚冰,在不知不觉间,已泛起了丝丝裂缝。
滇池血战的血腥气虽散,石飞扬与沐彤之间横亘的重重阻碍却如巍峨山岳。
沐彤在马车上悄然拭泪的刹那,那层包裹真心的冷硬外壳已现裂痕,可她骨子里的高傲与皇室血脉带来的枷锁,仍如影随形。
回到黔国公府,她对着铜镜凝视颈间龙纹玉佩,想起石飞扬在血泊中望向自己的眼神,指尖抚过冰凉的玉面,喃喃自语:“难道真要向命运低头?”
石飞扬眼望血红的湖面,心中盘算的不仅是帮派存亡,更有对沐彤的深情。“小夜子,待我扫清障碍,定要风风光光娶你进门。”他对着虚空低语,琉璃肌肤泛起坚定的光芒。
沐彤开始暗中搜集雄樱会的情报,越深入了解,越被石飞扬的雄才大略所震撼。她看到雄樱会在大草原上推行的新政,让百姓安居乐业;目睹石飞扬带领弟子抵御外敌,保一方平安。
这些事渐渐模糊了她心中“江湖草莽”的刻板印象,甚至在夜深人静时,会不自觉地幻想与石飞扬并肩看遍山河的场景。而石飞扬却并未离开滇中,而是前往沧山洱海,继续清剿江湖上的邪恶帮会。
洱海的晨雾还未散尽,石飞扬已踏着青石板漫步至双廊古渡口。
远处苍山十九峰巍峨耸立,雪线如银龙蜿蜒,倒映在碧波之中。
他望着洱海泛起的粼粼波光,明玉功运转时琉璃般的肌肤与天光云影相映,竟生出几分谪仙之姿。
忽有冷风吹过,岸边芦苇簌簌作响。
石飞扬瞳孔微缩,察觉三道黑影自芦苇荡中疾掠而来。为首之人身披玄色斗篷,腰间悬着的九节钢鞭泛着幽蓝毒光,正是“血煞教”的护法“毒龙鞭”万俟烈。
“石飞扬,交出徐福仙丹与两门绝学!”万俟烈暴喝一声,钢鞭如灵蛇出洞,直取石飞扬咽喉。
石飞扬双掌缓缓抬起,周身寒气骤然暴涨。明玉功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琉璃肌肤泛起冰蓝光泽,脚下三步内瞬间凝结出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面。“百胜刀法”之“断天涯”轰然出手,九道裹挟冰寒之气的金色刀气呈扇形横扫,所到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爆鸣。
万俟烈的钢鞭尚未触及刀气,便被震得寸寸断裂,他本人也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岸边礁石上,口吐鲜血。另外两名杀手见状,同时亮出兵器。一人使一对判官笔,施展“点穴神手”,笔尖泛着青芒;另一人挥舞鬼头刀,刀身上刻满诡异符文。
两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将石飞扬夹击。石飞扬冷笑一声:“想要徐福仙丹是吧?好啊!老子就将你们两个恶徒变成狗屎丸,哼!”说话间,身形如鬼魅般疾退,双掌连挥,“百胜刀法”之“荡魔云”施展开来。
金色刀气纵横交错,判官笔与鬼头刀纷纷被震飞,两人躲避不及,被刀气贯穿,血如喷泉般涌出,染红了洱海的浪花。万俟烈挣扎着起身,眼中满是恐惧:“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石飞扬缓步走来,琉璃肌肤在阳光下愈发透明,宛如被寒雾笼罩的白冰。“记住了,我就是徐福仙丹,想吃我者死!”
他掌心突然出现一道漩涡吸力,万俟烈只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
石飞扬指尖轻点其膻中穴,冰寒真气瞬间侵入经脉,万俟烈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冻成冰雕,随后“咔嚓声响起,碎成满地冰碴。
苍山脚下的蝴蝶泉畔,万千彩蝶绕着泉边合欢树翩跹起舞,翅翼上的金粉在阳光下闪烁如星屑。
石飞扬负手立于青石之上,明玉功流转时琉璃般的肌肤映着水光,竟比泉中倒影更显清透。忽有一阵腥风卷过,惊得蝶群炸成漫天流霞——二十余道黑影破林而出,腰间弯刀在阳光下泛着幽绿毒芒。
“阴风寨的狗贼,倒会挑地方。嘿嘿,又想吃我的徐福仙丹?”石飞扬冷笑一声,掌心已凝出淡淡冰蓝真气。为首的疤面汉子将鬼头刀往肩上一扛,刀背锁链哗啦作响:“石总舵主好雅兴!听说徐福仙丹能活死人肉白骨,不如分兄弟们尝尝?”他身后喽啰们哄笑起来,笑声中却暗藏森然杀机。
话音未落,三枚淬毒透骨钉破空袭来。石飞扬足尖轻点,施展“深藏身与名”的玄妙轻功,身形如蝶般轻盈跃起,冰蓝真气在足底凝成莲花状气劲。
“百胜刀法”之“观沧海”骤然出手,双掌推出时带起九道裹挟冰寒之气的金色刀气,配合着排山倒海之势,如惊涛拍岸般横扫而出。
淬毒暗器在刀气中瞬间崩解,化作齑粉散落在泉边。
疤面汉子瞳孔骤缩,暴喝一声:“结阵!”
二十余人摆出“阴风九煞阵“,弯刀交错间形成森然刀网,空气中泛起肉眼可见的暗紫色瘴气。阵中一人挥刀施展出“阴风裂空斩”,刀风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直扑石飞扬面门。
石飞扬运转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琉璃肌肤泛起霜花,周身寒意化作实质凝成百丈冰墙。
他屈指一弹,冰墙上竟浮现出九柄冰刃,与金色刀气相映成辉。同时施展出“神龙爪”,指尖点向阵眼,一道冰蓝真气如灵蛇般钻入地面,瞬间冻结两名恶徒的脚踝。
“雕虫小技,也敢来抢我徐福仙丹。哼!”石飞扬足尖点地,施展“深藏身与名”的玄妙轻功,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刀网之间。每一次掌影闪动,“百胜刀法”的“斩红尘”、“断天涯”、“破乾坤”接连使出,金色刀气迸发,所到之处瘴气消散,刀刃崩裂。
有恶徒挥刀使出“旋风斩”,却见石飞扬掌心漩涡吸力骤起,那恶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指尖轻点其眉心,“冰魄寒狱”瞬间侵入经脉,那人惨叫着化作冰雕,“咔嚓”几声碎成满地冰晶。
疤面汉子见势不妙,弯刀舞出三十六道刀花,正是“阴风七绝斩”的杀招,配合着“鬼影迷踪步”,从不同方位攻来。石飞扬不闪不避,双掌推出“百胜刀法”之“荡魔云”,金色刀气如银河倒卷,将刀花尽数绞碎。余力未消,刀气直取汉子咽喉,却在触及皮肤时骤然转向,在他脸上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饶命!饶命!”那汉子跪地求饶,额头重重磕在青石上。
石飞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琉璃般的眼眸冷若冰霜:“告诉滇中宵小,雄樱会的宝贝,不是谁都能觊觎。”言罢,掌心冰蓝真气暴涨,运起明玉功的“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那汉子周身瞬间结满冰霜,整个人爆裂成漫天血雾。剩余的恶徒肝胆俱裂,发一声喊便要四散奔逃。
石飞扬冷哼一声,明玉功全力运转,整个人宛如被寒雾笼罩的白冰。
他双掌连拍,九道金色刀气呈扇形扩散,刀气所到之处树木拦腰截断,那些恶徒或被刀气贯穿,或被漩涡吸力绞成肉泥。
鲜血溅落在蝴蝶泉中,将清澈的泉水染成诡异的嫣红,万千彩蝶惊飞而起,翅翼上沾满血珠,宛如撒落的红雨。厮杀过后,泉边只剩石飞扬孑然立于血泊之中。
他掸了掸衣袖上的血渍,望着远处苍山云卷云舒,琉璃肌肤在阳光下愈发通透。
蝴蝶泉的水依旧潺潺流淌,却倒映着满地残肢与破碎的冰棱——这一战,必将如惊雷般传遍滇中,让所有心怀不轨之徒明白,觊觎雄樱会者,唯有死路一条。
暮春的黔国公府,紫藤花架下飘着木樨香,沐彤斜倚美人榻,手中湘妃竹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忽见贴身丫鬟青梧慌慌张张奔来,鬓边珠翠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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