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时节的虎丘剑池蒸腾着湿冷雾气。
千年摩崖石刻“风壑云泉”在暮色中泛着暗红,仿佛已被鲜血浸透。戚美珍身披锁子黄金甲,腰间苗刀的鲛鱼皮鞘泛着幽光,三千漕帮精锐布成的“苗刀破甲十七式”大阵如铜墙铁壁。
暮色下,苗刀寒芒若隐若现,恰似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择人而噬。
此时,山道传来铁链破空之声,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似有千军万马压境。
玄冥二老踏着残雪缓缓走来,左老白发及地,手中玄铁判官笔缠着三丈冰蚕丝;右老面覆青铜鬼面,镔铁拂尘上每一根丝都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二人身后,毒龙尊者袒露上身,背上蟠踞的巨蟒吐着紫黑信子,三百名西域弟子手持三棱透骨锥,所过之处草木枯黄,显是喂了剧毒。
“西域妖孽,来得好!弟兄们,只管杀!一定要杀出我们江南漕帮的威风!杀出我戚美珍弟子的威风,为苗刀门争光!”戚美珍足尖轻点飞檐,金盔上的红缨随风猎猎作响。
她一声令下,如此便兵对兵,将对将的厮杀起来。
“水中蛟”金六福暴喝一声,运起“金雁功”,双足轻点地面,身子腾空而起,八卦金刀划出银虹,直取玄冥左老咽喉。这一刀暗含七十二路变化,正是江南漕帮的绝学。
不料那冰蚕丝突然暴长,如灵蛇般缠住刀身。左老阴恻恻一笑:“江南鼠辈,也敢与我昆仑派争锋?”说罢手腕一抖,冰蚕丝骤然收紧。
金六福只觉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器,急忙运力回撤,却觉一股阴寒内力顺着冰蚕丝汹涌而来,掌心的老茧瞬间被冻得皲裂。
玄冥左老枯瘦的手指轻弹判官笔,冰蚕丝骤然收紧,“咔嗒”一声,竟将精钢锻造的刀身勒出半寸深痕。“雕虫小技!”左老喉间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冰蚕丝突然暴涨,如蛛网般罩向金六福。
金六福足尖点地急退,却见地面不知何时已结出冰晶。
他施展“金雁功”跃起丈余,冰蚕丝擦着靴底掠过,将绣着云纹的牛皮靴削去半截。
玄冥右老的青铜鬼面闪过幽光,镔铁拂尘突然扫出漫天毒针。
金六福旋身挥刀格挡,“当啷”声中火星四溅。
毒针虽被震落,却有三根擦着手臂刺入皮肉,瞬间泛起青紫。
他强提真气压制毒性,八卦金刀舞成光盾,正要突围,玄冥二老已双掌推出“玄冥神掌”。
阴寒之气化作两条玄蛇扑来,金六福顿觉如坠冰窖,刀光都变得迟缓。他咬牙拍出漕帮绝学“翻江掌”,掌风与玄蛇相撞,激起的气浪震碎剑池畔的石灯笼。
但玄冥神掌的寒气顺着经脉直窜心脉,金六福喉头一甜,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冰珠。
“水中蛟也不过如此!下水去吧!嘿嘿!”玄冥左老的冰蚕丝缠住金六福脖颈,判官笔点向他胸口大穴。金六福奋力挥刀劈去,却被右老的拂尘缠住手腕。两股巨力拉扯间,金六福只觉右臂骨骼发出“咔咔”脆响,八卦金刀脱手坠地,在青石板上砸出火星。
毒龙尊者趁机驱使巨蟒扑来,蛇尾横扫如钢鞭。
金六福仓促闪避,肩头却被蛇牙擦过,瞬间皮开肉绽,紫黑的毒血汩汩流出。
他单膝跪地,锁子黄金甲被冷汗浸透,眼前渐渐模糊。
玄冥左老狞笑着举起判官笔,笔尖对准他咽喉:“下辈子记得,昆仑派的人……碰不得!”
判官笔闪电般刺下,金六福拼尽最后力气侧身,笔锋擦着耳垂刺入地面,碎石崩溅。
他强撑着起身,却被冰蚕丝绊倒,后脑重重磕在剑池边的摩崖石刻上。
“风壑云泉”四个大字被鲜血染红,金六福望着渐渐聚拢的敌群,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最终眼前一黑,瘫倒在猩红的雪水中。
鲁得出圆滚滚的身躯如铁塔般矗立在剑池畔,青铜酒葫芦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寒铁铸造的葫芦口泛着幽幽冷光。
他仰头猛灌一口烈酒,喉结上下滚动间,暴喝一声:“龟孙子们,尝尝爷爷的‘千杯不醉’!”
话音未落,他猛地甩出酒葫芦,葫芦带起的劲风将地面的积雪卷成雪雾。
西域恶徒们举着三棱透骨锥蜂拥而上,却见鲁得出嘴角勾起一抹狞笑,猛地张口一喷。
琥珀色的酒液如暴雨倾盆,每一滴都裹挟着雄浑内力,竟似钢珠般破空呼啸。前排的三名恶徒躲避不及,酒液径直贯入咽喉,瞬间脖颈炸裂,鲜血混着酒水喷洒而出,在雪地上绽开妖艳的红梅。
鲁得出施展“天罡掌法——开天辟地!”右掌如开山巨斧般劈出,掌风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一名使弯刀的西域高手挥刀格挡,却如螳臂当车,整个人被掌力震得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发出“轰隆”巨响,石块碎裂间,脑浆迸溅在千年摩崖石刻上。
青铜酒葫芦在鲁得出手中化作夺命神器,横扫竖劈间,寒铁葫芦身与透骨锥相撞,火星四溅。
他矮胖的身形看似笨拙,实则灵活异常,每一次转身都带起千钧之力。
一名西域巫师刚念动咒语,鲁得出已欺身上前,葫芦底部重重砸在对方天灵盖上,“噗”的一声闷响,巫师的头颅如西瓜般爆裂,红白之物溅了鲁得出满脸。
“再来!”鲁得出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又是一口烈酒喷出。
酒液在空中凝成无数细小的冰锥,专取敌人眼目咽喉。
一名西域长老挥舞法杖想要阻挡,却见冰锥穿透法杖,径直刺入面门,七窍流血而亡。
鲁得出趁机欺近,天罡掌法连环拍出,“啪、啪、啪”数声脆响,三名恶徒的胸骨尽碎,瘫倒在地抽搐。西域众人见状,竟结成阵形,试图以人多势众压制鲁得出。
鲁得出却大笑三声,将酒葫芦高高抛起,一招“天罡掌法——翻江倒海!”双掌齐出,雄浑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西域阵形瞬间被冲散。
他趁机抢回酒葫芦,如疯魔般冲入敌群,葫芦横扫之处,腿骨尽断;掌风所至,内脏俱碎。
血雨腥风中,鲁得出的粗布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圆胖的脸上却挂着癫狂的笑意。
当最后一名西域恶徒被酒葫芦砸爆脑袋后,他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打了个饱嗝:“痛快!痛快!可惜酒不够了!”
脚下,百余具西域恶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剑池的水已被鲜血染成赤红,而鲁得出屹立其中,宛如一尊来自地狱的煞神。
但是,眨眼间,西域三大高手呈三角之势将鲁得出围住:左侧是使一对锯齿流星锤的“阴山双煞”老大,锤头锁链上倒刺泛着青芒;中央是头顶铁冠、手持判官笔的“勾魂使者”;右侧则是赤足踩刃、腰间缠着九节钢鞭的“血刃妖女”。
鲁得出浑然不惧,他圆滚滚的身躯如铁塔般矗立在剑池畔,青铜酒葫芦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寒铁铸造的葫芦口泛着幽幽冷光。
“龟孙子们,爷爷的下酒菜还没着落呢!”鲁得出猛地灌了口烈酒,喉结滚动间,双颊泛起病态的酡红。青铜酒葫芦突然脱手飞出,带起的劲风将地面积雪卷成雪雾。
“阴山双煞”老大挥锤格挡,却听“当啷”巨响,流星锤竟被砸得凹陷变形,虎口震裂的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勾魂使者”的判官笔如毒蛇吐信,直取鲁得出咽喉。
鲁得出不闪不避,右掌突然拍出“天罡掌法”起手式“擎天柱地”。掌心肉茧凸起如小山,掌风未至,空气已发出刺耳爆鸣。
判官笔撞上掌力的刹那,笔尖寸寸崩裂,“勾魂使者”踉跄后退,七窍渗出黑血——这掌力竟带着刚猛无俦的内劲,直接震碎了他的经脉。
“血刃妖女”的九节钢鞭突然化作漫天黑影,鞭梢倒钩直取鲁得出双目。
鲁得出怪笑一声,猛地吸气鼓腹,竟将喷在半空的酒水凝成冰锥。
“喝!”冰锥如暴雨倾盆,带着呼啸破空声射向妖女。
对方钢鞭舞成圆盾,却被冰锥穿透,数根倒刺钉入肩头。
鲁得出趁机欺身而上,酒葫芦横扫如泰山压顶。
“咔嚓!”血刃妖女的钢鞭被砸成废铁,葫芦底部重重撞在她胸口。
肋骨断裂声混着惨叫响起,妖女倒飞出去,撞碎剑池畔的石灯笼,落地时已没了气息。
鲁得出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转头望向阴山双煞。老二刚要偷袭,却见鲁得出双掌翻飞,施展出“天罡掌法”中的“翻江倒海”。两股雄浑掌力如惊涛骇浪,将老二直接拍进石壁。
千年摩崖石刻“风壑云泉”被撞出人形凹痕,碎石飞溅间,老二的天灵盖被掌力震得爆裂。
老大肝胆俱裂,转身欲逃,鲁得出却甩出酒葫芦。
寒铁葫芦如流星赶月,“砰”地砸中他后脑,脑浆混着碎骨喷溅在雪地上。
剑池边尸横遍野,鲁得出踩过敌人的尸体,捡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