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中始终坚信一点,“诛天”二字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魂深处。尽管她所领悟的剑诀比不上真正的诛天剑诀,可“诛天之意”的内核,却是如出一辙。
当年,因画浮沉的陨落,画彩璃的心中便不断涌起一股恨意,那恨意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在那一瞬间,哪怕是天道横亘在她面前,她亦会毫不犹豫地举剑相向,誓要将其诛杀!
“渊皇伯伯,若您执意要伤害云哥哥,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我的生命不息,剑意不灭!”
与此同时,槃不妄与梦见溪同时向前踏出一步,以行动表明自己坚定的决意与态度。他们身为男子,决然不会让画彩璃独自面对渊皇带来的巨大压力。
“你们三人皆是我深渊神国的神尊,如今竟选择帮扶一个外来之人,这当真是你们的本心本意?”末苏的声音冰冷如霜,不带丝毫感情,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不解,实在想不通为何深渊的神尊会做出如此选择。
画彩璃毫不犹豫,重重点头,眼神更是坚定无比,似是在表明自己绝不更改的决心。
槃不妄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缓缓开口道:“雾皇曾两次救我于水火之中,赐予我新生,赋予我力量,给予我一切。尤其是……而你,带给我的唯有痛苦与绝望,所以我决然站在师父这一边。”
神无情三字,在他舌尖打转,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到了此刻,槃不妄岂会不知他们胜算渺茫,他绝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神无情。
梦见溪则翩然向前走出一步,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地说道:“当年我与渊弟初相见,便为他所折服。论心性,他沉稳豁达;论实力,他深不可测;其他方面,更是样样出众,皆胜过我许多。但这并非是我选择相信他、支持他的缘由。”
他微微一顿,目光紧紧锁住末苏:“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渊皇你所做之事,是在将整个深渊推向毁灭的边缘,而渊弟所行之事,却是在拯救这深渊世界。我身为织梦神国的神尊,肩负着守护子民的重任,又岂会眼睁睁看着织梦神国的子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我选择站在渊弟这边。”
“况且,这也不单单是我的意思,更是我那亡故父神的意愿。我曾数次在梦中与他相见,每一次,他都叮嘱我要相信渊弟,期望我们兄弟能够齐心,共护深渊安宁。”虽然梦见溪的实力在众人之中不算强劲,但在此刻,他却毫无退缩之意,浑身散发着一种坚定的力量。
末苏的眸光如利刃般,依次扫过三人,随后幽幽轻叹一声:“你们得以登上这神尊之位,背后皆是云澈在暗中推动。而你们父神的离世,同样与云澈有着错综复杂的关联。如此情形之下,你们还坚信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吗?”
“曾经,这个问题也一直如阴霾般萦绕在我心头,我一度认为是云哥哥间接导致了父神的死亡。然而——”画彩璃目光灼灼,以无比坚定的眼神直视末苏,“当渊皇伯伯你迈出毁灭深渊世界这一步时,便已注定,父神迟早都难逃一死。因为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折天神国子民就此葬灭,更何况,他为了救我,自身的生命之息已然损耗了太多太多。”
“父神确实因渊弟而逝,但他自始至终没有一句怨言,一切皆出于他的心甘情愿。倘若他知晓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必然也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阻止你的恶行。所以,我不会怪罪渊弟,父神同样也不会。”梦见溪神色肃穆地回应道,他清楚自己与梦空蝉的意志,便代表着整个织梦神国的意志。
“师父助力我成长,其目的自然是期望我能早日继承神尊之位。但真正令父神心灰意冷的人,实则是你。正是你的执念,使得我们槃冥一族世世代代都深陷痛苦与挣扎的泥沼。你应该很清楚我话中的含义。”槃不妄面色冷峻,冷冷说道。此刻他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云澈,更是为了所有枭蝶神国的玄者。
“原来在你们眼中,本皇已然成了这般十恶不赦之徒吗?”末苏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极其复杂的神色,紧接着,他仰头放声大笑,“哈哈哈,无所谓了,你们想如何看待我,都无关紧要了。今日,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一道凌厉的灵魂涟漪,向着几人迅猛直冲而去,这,正是末苏此生所能施展出的最强大的灵魂之刺。
末苏手中轻剑如闪电般挥舞,只见寒光一闪,第一剑瞬息来到槃不妄面前,无情斩落在了他的左臂之上,顿时鲜血飞溅,白骨森然外露,剑刃与骨头相互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一道血箭直直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快到众人的思维都仿佛还停留在上一息,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末苏的移动如鬼魅一般,瞬移身法出神入化,若非有云澈这样的敏锐感知,其他人根本难以防范。
“不妄!”云澈的瞳孔骤缩,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末苏竟会如此绝情决然地出手,不带丝毫的感情。
一条断臂在半空中无助地飞舞。就在众人还未从这惊悚一幕回过神时,末苏的另一剑已如毒蛇出洞,以极为刁钻的角度,狠狠刺入了槃不妄的右肩琵琶骨中。末苏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轻轻点动剑尖,那剑刃便如疯狂的绞肉机般飞速旋转起来。仅仅一瞬之间,槃不妄的右臂竟被无情地绞成了碎肉,场面血腥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