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程允章即将下场春闱,刘大监也没有必要为自己树敌。贾氏受了重伤,连夜被扭送到姑子庙,这辈子怕是都出不来,刘大监若是个知情识趣的,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拿着温婉千两的封口费,还有未来贡酒打通以后温婉的孝敬,这不比找元家出这口气强?
魏峥一愣,随后笑道:“话糙理不糙。”
可不知魏峥想到什么,脸色忽而一滞。
“怎么了?”温婉眉尖轻蹙,“此事有何不妥?”
魏峥却不说话,沉默片刻后才慢吞吞道:“我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刘大监,此人生平视财如命。”
“所以?”
“我方才只是突然想到,这几日刘大监口口声声说要写信告状,可雷声大雨点小,一未落笔,二未召唤信使——”
马背上的男人扭头来看他,阳光在他眼底熠熠生辉,他脸上光影斑驳,他似乎在笑,“所以我在想…这刘大监不会告状,故意摆出姿态……”
温婉登时幽幽接口,“目的是请君入瓮,让我们心甘情愿奉上钱财。”
Damn。
这死太监……
花活儿怎么这么多?
温婉揉了揉太阳穴,呼吸均匀,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勉强维持唇边的弧度,“无妨,只要最后结果对我有利便是。一千两银子买我和元家一个和平,买贾氏不再纠缠于我,那么这银子…便花得值。”
“温师妹想得开就好。”魏峥口气一顿,视线定格在她攥着车帘那迭起的青筋上,唇角勾出一抹浅笑,“师妹,车帘快被你拽断了——”
不多时,一场秋雨淅沥沥的下起来。
这场秋雨连绵好几日,气温骤降,眼瞅着马上就要入冬,太太小姐们都嫌冷不愿意出门,连带着红楼生意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