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儿子无法高中,岂非叫孙家失望?”
元老夫人一下恼了,拍着桌子喝道:“你比谁都勤学苦读,你比谁都有天赋,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中,你怎么可能不中?!”
片刻,元老夫人声音又冷静下来,“儿啊,莫说这样的丧气话。那位孙家小姐…你去见见…通判家的姑娘饱读诗书,定然能和你说到一处去。”
程允章脑子里翻江倒海,他已到成亲的年纪,以后这样的逼婚不会少,可无论如何得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母亲,我不愿现在成亲,除了学业上的考虑外……”程允章声音刻意压低,“如今魏大人初到播州,播州官场已经风雨飘摇,大人们纷纷揣测魏大人为何突然从并州到播州。您该知道我这位师兄的手段,这样敏感的时候…实在不该冒然定亲。”
元老夫人脸色微变。
播州府新来了个督抚,她自然有所耳闻。
淮安候魏峥,掌管天水府一带军政要务,从前督抚台设在并州,不知为何前段时间突然搬来播州,此事在播州引起不小的流言揣测。
元老夫人蹙着眉头,“不是说…魏大人也是姚大人的弟子吗?算起来你是他的同门师弟——”
“可是…孙大人未必干净…”程允章声音更低,“母亲且看,播州官场很快便有一场大震动,这时候冒然站队…怕是不妥。”
元老夫人轻咬下唇,听出味儿来了。
这魏峥突然到播州,定然是要整顿官场,到时候这位孙大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明哲保身。
也难怪孙家小姐早不议亲,晚不议亲,偏偏这时候来议亲!
元老夫人纵横商场多年,早已敏锐的察觉到播州官场的变化,只是事涉程允章前途,元老夫人自然不肯冒半分风险。
“你说得对!这个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万不能胡乱站队。”许是想起了亡夫,元老夫人眸色发颤,“那魏大人…你明面上叫他一声师兄,可他位高权重,又是皇后亲侄,而我们程家不过商贾…他未必看得起咱。”
元老夫人这回明白为什么程允章选择此刻离开播州。
风雨飘摇之中,元程两家必要倾全族之力保住程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