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转手之后,杨成毅和王淑珍算是舒了口气,只是尽管卖了,杨成毅还是觉得肉疼。他在家里的地位一向不高,这么多年在公司也没做出什么突出的业绩,这次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想着拿下这么个商业宝地,以后在王家能抬起头来走路了,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晦气!”杨成毅抱怨的骂了一句。
王淑珍翻了个白眼说道:“本来还以为你这次真的能让人高看一眼,结果买回来个定时炸弹,你还要意思抱怨?”
“我怎么知道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杨成毅因为心情糟糕,扯着嗓子喊道。
“你冲我叫什么?要怪就怪你那个侄儿,吃软饭都吃不安稳,在外面乱搞,简直废物!”王淑珍的高跟鞋碾过地板,鞋跟像戳在杨成毅心口。他本能地攥紧沙发扶手,指甲掐进掌心的老茧——那是年轻时在工地搬砖磨出的疤。喉结滚动着将脏话咽回去,嘴角却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也别生气了,还好,地已经转手了,虽然亏了点利息,但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杨成毅真的难受,就因为杨明这个狗玩意乱搞女人,如果他不出事,那块地项目起来,至少赚上亿,不仅如此,他一定能在王家抬起头来,老丈人肯定也能高看他一眼,现在全都毁了。
杨成毅这样的人有些宵小之辈的意思,他把怨恨转嫁到了杨明头上,可他不会去想,如果不是杨明,这块地跟他根本就没关系。
“行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别说了,明天是小飞结婚的日子,别哭丧个脸。”王淑珍提醒说道:“还有,你那个弟弟一家明天别让他们来了,我可不会招待,免得脏了我的地方,丢人现眼。”
“知道了!”杨成毅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杨成毅瘫在真皮沙发里,指间的烟卷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在米白色地毯上——这是王淑珍最忌讳的“没素质行为”,但此刻他懒得去管。
第三根烟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时,玻璃表面已经烫出焦痕。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通讯录里“老二”的名字被指腹蹭得发暗,像块揭不掉的疤。
落地钟敲了八下,他忽然想起去年中秋家宴上,老丈人用公筷给孙子夹菜时,眼皮都没抬过他递过去的茅台。指节捏得发白,终于按下拨号键。
电话一接通,杨成远便欣喜道:“老大,还没睡呢?我和玉华已经到市里了,今天就到了,正好明天不用赶了。”杨成远虽然老实巴交,但也是懂点人情世故的,为了想表达自己对大哥一家的重视,便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
听了这话杨成毅心头一紧,本来想让他们一家就别过来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他怎么能看不出老二的心思?这么多年,他受王淑珍的冷眼与轻视,与家里的穷亲戚越来越疏远,不敢有什么怨言,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老二对自己这么重视,他这个做老大的实在感到愧疚。都说长兄如父,他这个长兄,做的真的很差劲。
或许是憋屈的太厉害了,杨成毅真的想硬气一回,于是强颜欢笑说道:“那就好,也没别的事儿,我就是提醒一下。那个,那你和玉华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