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十二年呐。”周奕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那看起来前面的十四年,范会计挣得不少啊,七八十年代就开始一年挣一万了,还能不吃不喝地攒下来,一年一个万元户啊。”
范忠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因为周奕说的,他确实无法解释。
周奕本来笑眯眯的,突然脸色一变,阴沉地问道:“还是说,范会计白天干会计替郑光明管账,晚上替他杀人放火,所以才挣了这么多钱?”
范忠良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大喊道:“这……这些钱是我偷的……”
“偷的?偷谁的?怎么偷的?”
“公……公司的,我平时偷偷从公司偷钱,陆陆续续偷了大概有二十万。我没替郑光明杀人放火,我承认我一直在偷他公司的钱。”范忠良迫不及待地说。
“你今天为什么要跑?”
“我听说昨天有警察来公司带走了小郑总,今天早上又有人说联系不上老板娘了,公司里都人心惶惶的。然后听说又有警察来调查了,我不知道郑总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我怕你们警察调查的时候回头发现我偷公司钱的事,所以就想着先出去避一避再说。”
周奕点了点头,听起来很合理,但实际上却完全不合理。
一个会计偷公司的钱,必然涉及到很多账目上的问题,这跟偷一根金条的情况可不一样。
金条是实物,不见了就是不见了,从谁兜里找到,那谁自然就是嫌疑人,逻辑很简单。
但公司的财务税务是件相当复杂的事情,尤其在老板一家子都出问题的情况下,再心虚也不可能立马就跑,查账目是费时费力还需要专业度的。
他这么说,完全是在避重就轻,试图偷梁换柱,蒙混过关。
周奕让夏宇去把范忠良包里的东西都拿过来。
很快,八万现金,两张存单和一本存折就放在了桌上。
周奕拿起那本存折翻了翻,然后又看了看存单和那些现金,冷冷地说道:“范忠良,你不老实啊。”
“警察同志,我没……”
周奕直接打断道:“负隅顽抗,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现金八万,一张五万的定期存单,一张六万的定期存单,存折上还有七万多的活期存款。从你存折上的记录来看,每次都是现金存入啊。”
周奕翻着存折说:“五千,一万,八千,六千,还全部都是整数存入。哟吼,这里有取现记录啊。”
“今年二月十三号,取现八千。”
“三月十七号,取现两万。”
“四……”周奕抬眼看了下他,“四月十一号开始,一直到二十七号,也就是昨天,通过多次小额取现,累计取现八万。”
周奕突然对这个取款的时间感到有些奇怪。
范忠良前两次取现的时间,刚好非常微妙。
二月十三号,年初六,按时间推导正是付大庆和李有强到安远的时间。
至于为什么是八千,而不是一万,这个得范忠良自己解释。
三月十七号当天取现两万,刚好和郑光明死亡时间吻合。
这两万应该就是付给两人的尾款。
而奇怪的是从四月十一号开始,他突然持续进行小额多次取现,一直到昨天为止累计取现八万,也就是眼前的八万用橡皮筋捆起来的现金。
突然的取现,有极大概率是为逃跑做准备。
至于为什么通过多次小额取现的方式来进行,大概率是因为怕被银行监管,他是老会计,对这些事肯定很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