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的案卷分析里,办案人员对当时情况的分析判断是,陈严为了保护周围群众的安全,有所顾忌,没有立刻拔枪射击。
但黄金宝可没有任何顾忌,总计连开六枪,然后夺路而逃。
陈严推开身边的学生,导致自己身中三枪,那名学生也中了枪,但幸好学生最终没有生命危险。
而陈严,在身中三枪,其中一枪还是射穿颈部大动脉,致命的情况下。
他顾不上捂住喷血的伤口,用尽仅剩的力量,双手握枪,开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枪。
子弹穿过受惊混乱的人群,精准击中了黄金宝的左侧大腿。
正是他临死前的这一枪,直接导致黄金宝此后行动受损,无力逃出包围网,最终落网。
上一世,一九九八年,陈严英勇牺牲,时年二十六岁。
是特大悍匪黄金宝一案中的头号功臣,被授予烈士称号。
而他继承自父亲的那个警号,永久封存。
“你没事吧?”突然,对面的年轻姑娘递过来一张纸巾。
周奕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眼角,有一道泪痕。
他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此时的车窗外,天色渐沉,青山绿树慢慢都变成了远近参差的黑影。
随着列车员的广播声响起,前方即将到达的站点是安远站。
周奕让张香兰检查了下行李,尤其是钱包和证件之后,准备下车。
临走前还和刚才给他递纸巾的姑娘打了个招呼。
一下车,周奕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绿皮车能开窗,但车厢里人口密度太大,终究有一股难言的气味。
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湿润气味。
“张女士,估计快下雨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市局附近找个宾馆先住下吧,明天再去市局找人。”
两人出了火车站,周奕打了辆出租车。
刚上车没多久,天降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玻璃上,啪嗒啪嗒直响。
司机用本地话骂骂咧咧个不停,然后又用普通话各种抱怨,什么天气不好,路不好走,距离太近了之类的。
周奕知道司机在暗示什么,无非就是想坐地起价,多要点车费而已。
但他可不会惯着对方,全然不搭理,当没听见。
张香兰有些坐立不安,总感觉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亏欠了司机一样。
见周奕不搭理自己,司机翻了翻白眼,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看两人说:“老板来我们安远旅游啊?你们是两口子吗?这倒挺新鲜啊,老夫少妻见得多,这老妻少夫的不多见啊。”
这话,再加上司机不怀好意的调侃语气,显然就是在恶心他们。
周奕直接亮出了警察证,冷冷地说道:“你这么能掐会算,待会儿跟我回公安局,算算你刚才的话犯了哪条法律,怎么样?”
司机一看证件,吓了一跳,赶紧说自己刚才开玩笑,胡说八道的。
周奕收起证件,冷冷地说:“好好开车,看路。”
“好的好的。”司机连连点头,再不敢多一句废话了。
到了宾馆,两人下车后,司机头也不回地一脚油门消失在雨幕之中。
“周警官,这人怎么这样啊,嘴巴这么不干净。”张香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