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楼内的书籍和真题虽然他不能带走,但自己誊写的内容,以及记得笔记,都是可以带走的。
小吏走近了,才看清那炊饼早已凉透,干巴巴的连点油星都没有,而陆北顾却浑然不觉,只偶尔机械地咬上一口,眼睛始终盯着书页,连咀嚼都显得心不在焉,就差误蘸着墨水吃了。
“这位学子,该去吃饭了。”小吏忍不住提醒道。
闻声,陆北顾这才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恍惚,似乎刚从书中的世界抽离。
他怔了怔,随即露出笑容:“多谢提醒,我这就.”
话未说完,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落回书页上。
小吏摇摇头,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言,只默默退开。
临走时,他瞥见陆北顾的砚台旁放着一个空水囊——显然,这少年连打水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硬是就着干饼啃。
小吏拿走了他的水囊,去一楼给他灌了点不那么热的水,然后又到三楼给他放了回去。
窗外午时的阳光正烈,蝉鸣聒噪,而陆北顾的背影却静得像一尊雕塑,只有翻动书页和提笔记笔记的动作,才能证明时间仍在流逝。
很快,十二个时辰过去了。
第二天,熬了个通宵的陆北顾带着自己记的笔记,天不亮就回到了“下舍七号”学舍。
实际上,刚才在门口他是跟管下舍的助教又解释了一番,才被顺利放进来。
“真讨厌啊。”
陆北顾摇了摇头,不愉快马上就被甩走了。
对于他来讲,这次在藏书楼第三层的借阅刷题很有帮助,此前在读《春秋集传纂例》和泰山先生手记版《春秋尊王发微》时积攒下来的很多疑问,同学们都给他解答不了,但在真题和对应的答案里,解释的清清楚楚。
隐约之间,陆北顾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因为缺乏教育资源而陷入的严重瓶颈,似乎有了突破的迹象。
“等再复习复习,到时候去藏书楼第四层看看,或许这个瓶颈期就被彻底突破了.也不知道第四层会有什么好东西。”
在泸州州学,哪怕是上舍生,也是无法进入第四层借阅的,只有一些特殊活动才会拿第四层的借阅资格当奖励。
陆北顾特意去看过,通往第四层的楼梯有个挂着锁的门,平时不对外开放。
正因如此神秘,陆北顾才会非常好奇。
但毫无疑问,里面肯定是有宝贝的,不然不会看管的这么严格,只不过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甚至问韩子瑜,韩子瑜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