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点是对仗工整,用典精当的同时,语言也需要凝练精妙,避免冗长啰嗦。
不过“赋”这种文体,还跟“策”和“论”不一样,考的是立意和文辞,不需要也不可以针对性提出解决办法,否则就偏离要求了。
因此,这篇赋在后半部分没有引申开来到如何取士是正确的。
而毫无疑问,这篇赋文是足够能得到“乙上”起步的评分的,至于能不能拿“甲下”,就得看阅卷官们的集体看法了。
因为他们拿到的卷子都是誊写版的,所以并不知道这是谁写的。
朝廷又有严格规定,哪怕是县试,也必须在判卷登分完毕之后,他们这些阅卷官才能看到究竟是谁写了什么。
所以,哪怕此时心头好奇,也只能先把卷子判了。
“乙上还是甲下?”
学正打算尊重一下学录的意见。
“甲下吧。”
学录也给了他的理由:“就冲这句‘庆历之始,欲致野无遗贤’也得评个甲下.十二年前,要是没有范文正公的‘庆历兴学’,哪有你我今日能在此阅卷?”
这话是实话,想想看,每个县要建立人数不少于二百人的县学,就得有至少十几名教师来配套,大宋全国加起来得有多少本来入仕无望的白首书生因此能任职县学?
县学的学官虽然大多数都是不入品的,但高低也是个官,一家人都能因此得益。
所以,别管其他群体有多反对庆历新政,各地的学官们可是都没忘了范仲淹的大恩大德,以至于时不时就在日常教学和考试题目里提起范仲淹。
从此前诗题里借用了《金在镕赋》为题,也可以看出来他们对于范仲淹的推崇。
“好,那便甲下。”
学正欣然同意,亲笔写了“甲下”的评分。
“把评分登上,然后看看是谁写的?”
登分完毕以后,学录去查了原卷子。
“是陆北顾。”学录有些惊讶,“不知他的赋何时也写的这般好了?”
学正点点头没说话。
出成绩的科目,他都已经特意看了,陆北顾帖经甲下、墨义乙上、诗乙上,再加上赋甲下,参考历年县试,这基本上就是可以争第一的成绩了。
黄昏时分。
学正带着全体县学老师一起走进了学堂,李磐也跟着来了。
不过,李磐虽然是县学理论上的主官,但县试这种事情,他还是尽量避开的.毕竟他也要高升泸州判官了,不想离任前给自己惹麻烦,所以这次县试就全权交给学正负责了。
有小吏捧着朱漆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整整齐齐叠着写满名字的长纸。
所有考生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空气仿佛突然凝固。
学正拿起长纸清了清嗓子:“现在宣读排名。”
“县试第二百二十名,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