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荣山目光飘散,心里饶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算什么?
他和灵玉,这是凭白无故,捡到了一场机缘吗?
明明是过来看望怀丹的。
沐浴的月光,忽然明亮起来,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荣山呆了一呆,又发现只是幻觉罢了。
但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不是幻觉能够解释的,不是吗?
“怀丹,怀丹……”
荣山喃喃自语。
张灵玉也压低声音:“九师兄,刚才,都是怀丹师兄……”
事到如今,哪怕再迟钝的人,都能看清楚真相。
这一场危险,这一场机缘,除了张怀丹,还能是谁呢?
望了不远处紧闭的门扉一眼,看不到怀丹师兄的面容,但他分明就在其中。
张灵玉感受着身上的变化,目光憧憬极了。
怀丹师兄,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在眨眼之间,就给了他和九师兄一场机缘。
“是他做的吗?是他做的吗?”
荣山却像是跌入更深层次的环境中,嘴唇不住的哆嗦着,在张灵玉有些担忧的目光中,荣山自失一笑:“不是他,又能有谁呢?”
短短时间经历的一切,比起最虚无的梦还要令他彷徨。
他明白的,他早就知道了,怀丹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他只能仰望的高度。
上上一次回山,怀丹和大虎师兄、焕金师兄的比试又在眼前。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无比直观的认识到,光从修为上来说,怀丹已经是他这个师兄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再有上一次回山,那一轮神光给他的观感,更犹如天崩地裂!
不仅照进了他的眼里,也照进了他的心里,照进了他的灵魂。
于是,他更深层次的明白,可望而不可即,已经属于是最好的结果。
怀丹所站立的高处,他这个师兄,连望都望不到啊!
但是,现在又算的了什么?
荣山的目光一阵空洞,看着那不远处的门扉。
怀丹在里面,毋庸置疑,可他看不到。
嘴角一弯,荣山露出个苦涩至极的笑容。
张灵玉小声嘀咕:“九师兄,怀丹师兄越厉害,我们难道不该越高兴吗?”
荣山斩钉截铁的说着:“我高兴,我当然高兴,怀丹是我的骄傲,也是天师府所有人的骄傲!”
这是他内心最为真实的心念!
能够成为张怀丹的师兄,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
张灵玉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荣山嘴角的苦笑,并没有消失。
张灵玉一阵头大,九师兄到底是哪想不开?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怀丹师兄的师兄吗?
荣山无言。
今夜经历的一切,比望不到还要不可思议。
怀丹甚至都没有露面,不过是一些气氛的改变,就让他和张灵玉陷入凶险之中。
固然终点是一场机缘,两人都得到了极为丰厚的收获。
换成别人来,多半要欢天喜地,即便是张灵玉,心惊过后,脸上的高兴也无法隐藏。
可荣山却看到了另外一面,一个让人无法从容的一面,一个让师兄难以接受的答案。
那岂不是说明着,怀丹如果愿意的话,只需要凭借一缕气息,就能让他这个数十年苦修的异人万劫不复?这算什么?这数十年的修行算什么?
荣山深深的骄傲着,也深深的失落着。
张灵玉微声道:“九师兄,我们还进不进去看怀丹师兄?”
“看!为什么不看!”
荣山深吸一口气,陡然振作起来,大步跨越小院的距离,来到房门之前。
‘咚咚!’
清脆的声音回荡着,似是将院中的月光搅乱,伴随着那依稀的潮声,心湖也起了波澜。
半晌,没有回应,两人小吃一惊。
张灵玉倏地面色一变,怀丹师兄白天就心神不宁,方才两人听到的潮声,固然结果是好的,但是否也可以从侧面证明,怀丹师兄的心绪起伏呢?
所思及此,张灵玉打了个冷颤,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点太夸张了。
怀丹师兄仅仅是心绪起伏,就产生了这么离谱的变化。
荣山也是面色微变,顾不得许多,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
同样是一门之隔,门开的瞬间,那潮水之声,十倍百倍于院中,那已经不是潮水,而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