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
幽暗地下。
随着那坚硬、冰冷、阴邪之物贴住后背,白僵老人感觉自己背后掌印传来的痛苦都消减良多。
他心中振奋,催动秘法,要将这道掌印转移到‘将军’的身上。
生灵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以将军的体质,他自认为就算十道掌印,也不能造成任何影响。
秘法施展,伤势开始转移。
忽然间!
‘吼!’
一声狂吼,犹如地震的震波闯荡开来。
白僵老人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被这吼声震断,施展中的秘法当即被打断,却无暇顾及什么,魂灵传来一阵恍惚,让他几乎分不清楚真实与虚幻。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蒸腾不休——将军,感受到恐惧了吗?
他只觉匪夷所思,在心底大声发笑。
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感受到恐惧?
然而如果不是的话,刚才那道吼声中夹带的颤栗之意,又该如何解释呢?
白僵老人迷糊了,迷惑了,呆住了。
直到后背的痛楚再度传来,如火烧,似水浸,若刀割……
令这具肉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出呻吟。
‘砰!’的一声,白僵老人被扔出地面,四脚蛇一样趴在地上,痛苦让他的脸庞扭曲,可在这联绵不觉的痛苦之中,一丝震撼之感,如同不可阻挡的太阳,冉冉升起。
他,看到了将军的真面目。
毫无疑问,将军是一具魔僵,是能让驱魔马迹存在时的赶尸一脉,付出绝大代价才能斩杀的僵中之魔。
百余年前的那次灾劫,白僵老人虽然没有参与过,可通过记载,赶尸一脉几乎全军覆没!
对于这般恐怖之物,白僵老人毫不犹豫的确认,只要有幸将之掌控,张之维在他眼里,都算不了什么。
但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白僵老人仿佛忘记了痛苦,呆呆的看着同样离开地下的将军。
那尸中之魔,大概,也许……
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
白僵老人喃喃自语。
一道掌劲而已,张怀丹隔着几十米距离打过来的一道掌劲而已。
充其量就是将他打死嘛!
怎么可能仅仅分了一半,就让将军这样的存在无法承受,在地上打滚呢?
‘唉!看来是两具白僵被毁,一生积累耗尽,怒极攻心之下,出现幻觉了。’
白僵老人这样安慰着自己。
魔僵这种层次的僵尸,含金量不言而喻,已经带上了某种不灭的特性。
法术什么的先不说,光是体魄方面,足以媲美传说中走上肉身成圣之路的修行者!
阴气不散,肉身不毁,哪里会痛苦的在地上打……
‘撕拉!’
只听一声脆响,白僵老人瞪圆了眼睛,只见那将军往后背一撕,扯下一片带着浅浅掌印的皮肉!
下一瞬,阴气涌动出来,后背缺失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这尸中之魔可怕的不灭特性,可见一斑!
然而!
那焦干皮肉上,如影随形的浅淡掌印,无声诉说着恐怖,以及,一种无法逾越的伟岸。
‘痛!’
将军发狂的嘶吼,接连撕扯后背皮肉。
张怀丹这一掌,可不只是对丁嶋安略施惩戒的程度,不存在什么慈悲之心。
哪怕仅仅分去了一半,也非将军所能承受。
白僵老人愣愣的看着,如同一尊不会说话的雕塑。
……
柳家,张怀丹以太阴玉髓,平衡法体之阴阳。
太阴玉髓悬浮在他身前,放出一缕缕精纯的太阴之气,被法体吸收,以图重归平衡。
忽然,他心有所感,结束了修行。
指头大小的太阴玉髓落入掌中,玉髓内那一滴黑水又淡了几分,将其收入袖内,张怀丹目视远方。
明明隔着一层墙壁,乃至于山川草木,但他却像是清晰的看到远方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