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剧组刚开始动起来，又被顾阳叫停了。

顾阳走到楼梯口的监视器边上，转头看向一脸冷意的周嘢，“小嘢，真的不用替身吗？”

周嘢怔怔的看着他，别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不用！”

“可你这个动作也是有一定危险的，虽然你戴了防护，可……！”

“顾导！”周嘢的声音忽然变高，“请您尊重我的选择，我是一名专业的演员！”

哼！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昨天干嘛去了！

狠狠摔，看你心疼不心疼！

顾阳无语，知道劝不动。

他蹲下身亲自检查安全绳扣，指腹抚过防护垫接缝处反复确认。

周嘢的眉眼不知不觉中柔和了一点。

“各部门注意，最后确认！”

顾阳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点疲惫。

周嘢深吸一口气踏上台阶，却在倒计时时突然听见他压低声音说：“疼了就喊停。”

“Action！”

指令落下的瞬间，张婧怡脸上的表情陡然阴冷下来。

她走到周嘢的身后用力一推，周嘢踉跄着后退，脚下踩空，整个人顺着楼梯翻滚而下。

身体与台阶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周嘢咬着牙，任由疼痛蔓延全身。

每一次撞击都让她眼前发黑，但她死死记着台词和动作，在滚到楼梯底部时，强撑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摄影跟上！”

“给特写！”

张婧怡站在楼梯口，看着狼狈的“陈念”，脸上露出得意又冷漠的笑容。

她歪着头扯动嘴角，笑意未达眼底，倒像是面部肌肉不受控地抽搐，嘴角裂开的弧度随着喘息越扯越大。

像极了荒原上撕咬猎物的孤狼，眼神里没有半分人类的温度，只有纯粹的恶意与压迫感，直看得现场工作人员脊背发凉。

“咔！”

“这条过！”

对讲机还没完全放下，顾阳就猛地从折叠椅上弹起来，运动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他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梯下，完全顾不上导演的沉稳形象。

张婧怡在旁边还保持着戏里阴冷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等着表扬，可顾阳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蹲下身时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也浑然不觉，两只手在周嘢身上来回检查：“胳膊疼不疼？后背有没有撞到？头磕着没？”

周嘢摔的其实不疼，倒是被他捏疼了。

不过顾阳那发自内心的关心与着急，她还是很受用。

她偏过头去闷声说：“我能有什么事？”

“把我摔死好了，反正也没人在乎！”

“……”

“各部门休息十分钟！”

顾阳扯着嗓子喊完，又凑到周嘢耳边小声嘀咕，“要是哪里疼就和我说”

“哼！”

周嘢“哼“地一扭头，马尾辫甩过顾阳鼻尖，故意把后脑勺对着他。

可藏在蓬松发丝后的嘴角却不受控地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