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那儿有壁垒的呀!汉人的军队怎么会这么容易过来的?”安恒惊讶的问道。
“你忘记了吗?”老祭祀冷笑道:“你不是允许一些人去来时路上的汉人村落抢粮了吗?”
“是有这么回事,可我有让他们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守卫他们的防区呀!”
老祭祀的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神情,就好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因陀罗在上,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会老老实实的照你说的做呢?就因为你是国王?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安恒的身体摇晃了一下,老祭祀的话就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到他的头上,一种巨大的恐惧抓住了他,他突然怒吼道:“来人,快来人,随我一同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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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聪是和长矛手一同越过占人的壁垒的。
为了通过方便,汉军的士兵们已经在推倒了一段大约五六米宽的壁垒,将碎石和土填入壕沟之中,形成一条足够步骑通过的道路。魏聪骑在马上,袁绍与他并肩而骑,孟高功带着十余名护卫紧随左右,长矛手四人一排列队行进,在他们后面的则是弓弩手,每个士兵和马口中都衔着木枚,除去急促的脚步声,一片死寂。
越过壁垒之后,全军行进了大约一里左右,魏聪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占人的营垒,或者说宿营区,毕竟外面除了一条单薄的栅栏,就没有任何障碍物。军官们将弓弩手横列开来,一个军官用木杖在弓箭手脚前划了一条浅沟,然后注入鱼油,用火点燃,弓箭手脚前顿时出现一条火沟,弓箭手搭箭上弦,然后点着捆扎着浸油麻布的箭矢,引满弓,松开弓弦。只见无数点火光冲天升起,划破天空,然后坠落在眼前的营地之中,引起一片惨呼声。
射完三排火箭后,弓箭手们向两侧散开,给后面已经排成横队的长矛手腾出空间,随着有节奏的鼓点响起,矛手们开始随着节奏向前移动,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鼓点也越来越快,矛手们的步伐也越来越快,最后他们放平长矛,齐声呐喊,冲入敌人的营地。
“这是我第一次上战场!”袁绍低声道,他的声音就好像刚刚喝了酒,微微醺然,魏聪看了他一眼:“那感觉如何?”
“很不错!”袁绍向前方伸出右手,似乎要将杀声震天的战场掌握在手中,但旋即他翻过手来,叹道:“与这里比起来,雒阳简直是太狭小了!”
“是吗?”魏聪笑了起来:“可是在雒阳你能当尚书令,当三公,当司隶校尉,当执金吾。我这里最多也不过是个交州刺史!”
“别说笑话了!”袁绍不满的瞥了魏聪一眼:“你根本没把三公什么的看在眼里,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魏聪有些惊讶的看了袁绍一眼,他笑了笑,英俊的面容在火光下有种特殊的魅力:“其实这也没什么,如果我在交州这种地方呆久了,也会不把雒阳放在眼里的!毕竟这里要活下来只能依靠自己,而非汉家天子的威仪!”
“你这话最好别在雒阳说!”魏聪低声道。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袁绍笑道:“士林中说话比你还要夸张的人多了去了,你总该听说过这句话吧?代汉者,当涂高也!”
魏聪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他当然听过这句谶语,要说两汉四百年最出名的那句谶语,就要数《春秋谶》中的这句“代汉者,当涂高也。”拜两汉儒学兴盛之赐,谶纬之学极为兴盛,上至天子,下至百姓无不沉醉其中,深信不疑。汉武帝也曾经感慨过“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