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能分清，可他的内心在沉沦。

幻术里的美好让他万般留恋。

之所以没有彻底沉沦，也是因为周林还有信念尚存，他的本尊神心还保留着清明。

“我想，我得离去了。”周林突然对玉清尊者说道。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无比痛苦。

“为什么要离去？”玉清尊者疑惑道：“你不是人类吗？这里是你的家乡啊，有你的老师还有你的家人。”

她眼神柔情似水，走上前挽住周林的手臂，温柔的说道：“你要是累了可以休息，但不能抛弃我，就像以前在宇宙秘境里，我们没有抛弃彼此。”

这话如一把利刃，直直插入了周林心里。

他沉默不语，内心无比痛苦，因为能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虚妄，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情绪。

唰！

周林瞬移离去，他没法再继续欺骗自己。

数百万年的经历，终究是一场梦境。

他最终前往了宇宙海里继续漂泊流浪，远离了原始宇宙，那里有太多的回忆令他不舍。

百年，千年，乃至百万年过去……

周林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他从前整个人都有些阴郁，因为内心牵挂的东西太多。

而现在，他变得无比坦然。

周林身穿黑袍，浑身上下的气息安宁祥和，在他身旁都有种心安之感。

这百万年的经历对他很重要。

他在幻术世界里的经历，其实和真实世界没有任何区别，红尘中一切都是如此逼真，因为那是他内心的投射。

虚真魔神可不知道那么多事，像是九劫秘典之类的，所以幻术世界其实就是周林的另一面。

只是将他的情绪，还有内心的想法极端放大。

“想的事太多，所以说我会忧虑，对前路迷茫，所以说我会困惑，但本质上来说，这就是接受不了现状，或者说接受不了现实。”

“哪怕是那些不朽，宇宙尊者，甚至宇宙之主，他们如果冒险失败，死亡的时候同样会怨天尤人，怪对手，怪好友。”

“修行者也好，凡俗也罢，最难学的就是认清现实，接受自己的现状，能做到这点，才有资格进入心境第一层次。”

周林现在眼里全是坦然。

无困惑，无忧虑他已经达成，剩下的无所畏惧，心境空灵，一往无前等条件，自然而然就能突破。

周林的识海里，他的微型小人模样变得透明，有无量光芒开始绽放。

……

现世。

虽说周林进入幻境数百万年，但现世仅仅过去了不到半小时，虚真魔神手里的果汁都还没喝完。

他准备等幻术维持三天三夜的时候，周林若还是不能自己突破，就会出手终止这场幻境。

“嗯？有些不对。”虚真魔神扭头看向周林。

明明周林就在那半躺着，眼神紧闭，但虚真魔神总觉得很古怪，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爆发。

“破！”

幻境内，周林一声怒吼，他体内的微型小人现在宛如琉璃般，绽放无穷光芒，而他眸子里更是有着极端恐怖的意志波动。

轰隆隆！

本尊神心彻底蜕变，汹涌澎湃的意志波动横扫八荒六合，直勾勾的扫荡周林面前的宇宙空间。

空间在这股意志波动下都完全碎裂。

“怎么可能？！”

虚真魔神眼睁睁看着，周林的意志波动疯狂席卷，将面前这数十万公里都化为一片虚无。

眼前的海洋不复存在，更远处的城市也被连根拔起，万灵万物都被灭亡，即便是不朽神灵也抵挡不住这种攻击。

意志攻击太快了，他都来不及阻止。

那比光速都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是放在寻常生命星球上，周林这意志波动席卷就会令一颗星球毁灭。

帝都星也是生灵涂炭。

“唉。”虚真魔神长叹一声，整颗帝都星的时空彻底凝固，包括在幻术中的周林也是如此，接着便开始朝过去回溯。

嗡～

时间回到现在，而帝都星也变得完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