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唐棠没有细想，只是夸赞过唐纵的聪明。

可是真的如此吗？

唐纵再聪明，对一个七八岁的小朋友来说，半年内大致掌握一门外语，都是极其困难的事情。

更不用说华国语这种，复杂且深奥的语言了。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比方说最开始的唐纵是极其苍白而瘦弱的，唐棠曾经在离开意国时嘱咐过唐纵要好好吃饭，要变得更加健康。

而到现在，唐纵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瘦弱了，他甚至可以举着这个四五斤重的琉璃灯笼快十分钟。

似乎唐棠曾经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在了心里，并且对达到唐棠的要求，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执念。

唐棠想到这里，有些无奈。

她那么乖一个小孩，什么时候变成小倔驴了？

唐纵还那么小，想这么多万一以后长不高怎么办？

唐棠于是拿走了唐纵手中的灯笼，然后在他面前蹲着，脸色平静的捧着他的脸，语气带着几分引导，“唐小纵，看我！”

唐棠以往都是带着笑的，这还是唐纵第一次看见唐棠面无表情的样子。

唐纵一下子站直了，琥珀色的漂亮眼睛微微睁大，抬头看着唐棠，张了张嘴，又抿上，似乎有些害怕唐棠讨厌他的样子。

他又垂下眼睛，似乎有点丧气和失落。

“唐……对我失望了吗？”

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唐棠，然后小声道，“对不起……”

唐棠叹了口气。

这么乖！唐纵这小破孩这么乖，搞的唐棠都没办法装严肃了。

她顿时泄气，然后报复似的双手像是搓面团一样，疯狂揉搓了一下唐纵软乎乎的小脸。

“你知道自己坐在哪里了没有唐小纵！”

唐纵抿唇，低头认错，声音小小的，“我…我力气太小了，拿不住唐给的灯笼……我好没用。”

唐棠一下子没绷住。

她叹了口气，又搓了搓唐纵的小脸蛋，然后揪住他的脸，认真道，“看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