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门脸倒是修得气派,朱漆大门,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
门楣上悬挂着“青阳县衙”的匾额,字迹倒也算得上工整。
只是那朱漆有些斑驳,石狮子的一只耳朵也缺了一角。
透着一股子与气派不符的衰败和敷衍。
门口站着几个挎刀的衙役,见到张德旺押着人回来,都懒洋洋地挺了挺腰杆。
“张头儿,回来了?”
一个衙役上前打招呼,目光好奇地在赵无垢身上扫来扫去。
张德旺鼻孔里“嗯”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仿佛办了什么大案要案似的,挥了挥手:
“把这小子给我押进去!严加看管!县尊大人说了,要好好‘招待’!”
他特意加重了“招待”二字,脸上露出狞笑。
几个衙役立刻会意,看向赵无垢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怀好意。
赵无垢被推搡着跨过高高的门槛,进入了县衙的院子。
院子倒是宽敞,青石铺地,两侧是厢房,正对着的是威严肃穆的大堂。
然而,张德旺并没有将他带往大堂,而是直接指挥着衙役。
将他往院子西侧一条阴暗的甬道押去。
甬道越走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潮湿、发霉,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秽物气味。
赵无垢心中一沉,知道这是通往牢狱的路。
“张头儿,关哪间?”
一个衙役问道。
张德旺停下脚步,摸了摸下巴,阴恻恻地扫了赵无垢一眼。
见他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深处似乎并没有多少恐惧,心中无名火起,冷笑道:“哼,这小子不是嘴硬吗?不是说自己冤枉吗?把他先扔进水牢旁边的丙字号房!让这酸丁先尝尝咱们青阳县衙的‘好客’之道!也让他听听水牢里的动静,好好清醒清醒!”
“水牢旁边?”
那衙役似乎有些迟疑。
“头儿,那地方……”
“废什么话!”
张德旺眼睛一瞪。
“让你关哪就关哪!出了事我担着!”
“是,是!”
那衙役不敢再多言,连忙应下。
赵无垢听到“水牢”二字,眼皮几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他久在深宫,虽未亲见,却也听闻过地方酷吏折磨人犯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