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
和嬴政说完话后,扶苏便去寻了萧何,看看他那边的进度,顺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
“长公子是说他们联合在自己儿子出海的船上动手脚之事么?臣已经都问出来了,其实不是真想要他的命。”
萧何说出自己审问出来的事情和判断。
“他们在船上动手脚原本意在警告,本以为出海的船刚出去没多远便会散,以死者的水性一般不会死,再加上周围的人也会施救,但不曾想那日出海时海上一直风平浪静,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瞧不见人了。”
“之后他们儿子的死讯传回来,他们心中害怕,但所有人都以为是海难,便将事情瞒的紧紧的,谁知还是出了纰漏。”
毕竟这世界上没有全然完美的犯罪。
这个扶苏也听嬴白说过一些,“可是江囚吾阿母去江家闹的事情。”
萧何颔首,稍有诧异。
“长公子都知道了?”看来此事在村里倒也并不算是秘密。
扶苏颔首,“只知道些许罢了,一开始原本是猜测他们故意杀子。”
萧何想着这个案子,也不免叹息一声,“江囚吾的阿母好似是听一家商贾家中仆人所言,不敢置信便去问个真相,最后被真相刺激,便……”
接下来的话,已经无需多言。
这倒是和阿白探听到的一样。
但扶苏听完后依旧不免闭了闭眼,“既如此,该如何判便如何判吧。”
萧何颔首,道:“按大秦律,擅杀子,黥为城旦舂((城旦舂:一种强制服役的徒刑,徒刑中最重的刑罚,男性罪犯被判后主要从事筑城劳役;女性罪犯则为舂,负责舂米劳役),虽无意,但子因其而死,便判城旦舂,无需加以黥刑。”
(睡虎地秦墓竹简:擅杀子,黥为城旦舂;其子新生而有怪物及其身不全而杀之,勿罪;意思就是:擅自杀子,黥为城旦舂;但若小儿生下时有先天畸形因而杀死,不予治罪;若无,官府则按律宣布该家长有杀子罪,并处以黥刑和城旦舂)
“但姊杀弟是重罪,其女虽并非亲自动手,却是出主意推波助澜之人,便判城旦舂再加之黥刑,一道送往戍边受刑。”
如今陛下放慢了些许修建,多送几个犯人过去,便可少去几个黔首,如此已算轻判,亦可让人觉得长公子仁善。
(黥刑又称墨刑,黥面,便是在犯人的面部刺刻文字或图案,然后涂上墨汁,形成永久性的标记,在古代很是侮辱人的刑罚)
扶苏对此没有发表意见,“便按你决策的判便好。”
这方面,萧何比自己更懂轻重。
“唯。”
萧何作揖,随后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将要效命一生的长公子,又想了想陛下,忽然好似明白,为何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为大秦效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