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没出毛病吧。
卫东君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宁方生:“我哪一点能比项琰强?”
“你豁出去的本事,比项琰强,强百倍。”
宁方生浅笑:“你四叔自尽,你为求得一个真相,不惜离魂出窍,跟去枉死城,可谓天不怕,地不怕。
而面对心爱之人的死,项琰什么也没有做,只有将自己封闭起来,无悲无喜,无情无爱。
你自己说,这一点,你是不是比她强?”
“是!”
卫东君眼底波澜四起,心情一下子澎湃起来。
没错,为弄明白真相,她什么都敢做,连命都不在乎。
而项琰呢?
连最心爱的匣子都只敢藏在床底,和许尽欢的那段过往,都不敢坦白承认。
“所以这一回,你一定可以入她的梦,一定不会被弹出去,一定能解开她身上所有的秘密。”
宁方生的口气还是很淡,可话里的每个字却有千钧之力。
以至于,卫东君觉得此刻,别说是项琰了,就是皇帝的梦,她也能照入不误。
“宁方生,今天晚上,我们一定成。”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
项琰,你给我等着。
……
项琰此刻正提着灯笼,顺着台阶往下走。
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宅子的西北边有一个暗道,穿过这个长长的暗道,可以到达另一个宅院。
这个宅院曾经的主人,便是许尽欢。
她和许尽欢,相识在她十七岁那年。
那年,她逃婚,没有带素枝,带了几百两银票,还有两把锋利的锉刀护身。
半路上,她女扮男装住进一间叫“来时”的客栈。
夜里,她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壮举”,满心觉得不可思议。
从小到大,她是和这世间大部分的女子不太一样,但该有的孝道和良心,一点不少。
逃婚除了对她的名声有影响外,最伤心失望的是爹娘。
爹娘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所以,她才纠结到了订婚的前一天。
她逃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嫁人后,她就是别人的媳妇,几个孩子的娘,而不是一个手艺精湛的工匠。
而做一个工匠,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
再说了,雕琢一个男人,比雕琢一块木头难多了。
娘对爹雕琢了这么多年,爹还是那个木讷的,不通风月的,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爹。
娘说,她这辈子啊,就跟一根木头生活了几十年。
项琰认床,脑子里又想东想西的,便没了睡意,想着反正祸都已经闯下了,不如再多做一件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