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下,那块布仍静静地躺在项管家的手中。
项琰凝神一看,手里的锉刀一下子落在地上。
“叮——”
这一变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惊得项峰和素枝同时心头一颤。
不妙。
夫人这人,就算泰山崩于眼前,手里的锉刀都能紧紧握住,怎么一块小小的布,就让她乱了心神。
项琰的心神,的确乱了。
她把大龙头往地上一放,一把夺过项峰手里的布,放在烛火下反反复复地看。
这布?
这布!
“素枝,你去我房里,看看床底下的东西还在不在。”
素枝魂飞魄散。
她想起来。
夫人有一只匣子,很宝贝,任何人都不给碰,连她也不行。
夫人把那只黑匣子放在床底下,怕落灰,就问她要了一块布包起来。
那块布是夫人做衣裳时,剩下的料子。
她记得很清楚,也是这个色。
素枝把烛火往项峰手里一送,像发疯一样地冲出去,又发疯一样地冲回来。
“夫人,大事不好了,那东西不在了。”
项琰瞬间脸色骤白。
素枝喘得不行,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昨天我一早打扫屋子的时候,还看到它在的,怎么好端端的……”
“看来,我这府里是进贼了。”
项琰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迸出来,双目在烛火下闪烁着冰冷锐利的暗芒。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无喜无悲的境界,谁曾想,一只小小的匣子仍牵动着她的情绪。
愤怒从足底蔓延开来,至四经八脉,最终齐唰唰汇聚到心口。
心口,锥心刺骨的疼。
这时,项琰才发现,许尽欢的死,已成为她心底,一个永远填补不了的黑洞。
她深深地呼进一口气,想缓解那份痛,压住那份情绪,无视那个黑洞。
然而。
她失败了。
项琰只得冷笑一声:“项管家?”
“在!”
“项府遭贼,你去五城兵马司报官!”
“是!”
“素枝。”
“在!”
“替我洗手净面,换件能见客的衣裳。”
素枝看着夫人暗沉的脸,颤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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