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高高盘起,目光都聚拢在锉刀上,一刀,一刀刻下去,神情耐心而专注。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最后一点香灰,轻轻掉落在香炉里,那锉刀仍在刻,没有半点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窗外。
卫东君眼中已有了焦急。
她怎么还不睡啊?
这是打算干到什么时候?
真要干到天亮,那这一夜岂不是又浪费了?
“宁方生?”
宁方生听到卫东君喊他,轻蹙了一下眉心,“我现在也有点怀疑是许尽欢在说谎了。”
卫东君先是愣了愣,随即,用力地点了几下头。
就像阿满。
白天听了宁方生聊起许尽欢,当天夜里,她就急不可耐的给许尽欢上香去了。
哪怕已经过去五年,哪怕感情不再那么深沉,她都无法淡定。
这是一个女人,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的正常反应。
这个项琰呢?
饭照吃,龙头照做,做得还这么专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他们提到的人是许尽欢哎。
风流浪子。
投敌叛国。
最后自焚而亡……
哪一样,不让人印象深刻?
就算项琰对许尽欢没有什么感情,有人冒冒然找上门,提到这人的名字,她难道不会在心里,稍稍那么忐忑一下?
那唯一的可能是:她与许尽欢真的不熟。
“那……咱们还等吗?”
“等!”
“为什么?”
宁方生扭头看向卫东君,目光坚定而有力:“你自己说的,这世间有太多的假象。”
卫东君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这话是她随口说的。
说完,她自己都忘了。
偏偏,他还记得。
“卫东君。”
“啊?”
“你不觉得……”
宁方生指指地上的项琰:“她平静的有些过头了吗?”
过头了?
卫东君疑惑地眨了下眼睛。
没瞧出来。
她只瞧出来,项琰看向龙头的眼神,就像女人看向心上人的眼神,温柔而专注。
她落在龙头上的手,也像女人抚摸心上人的手,有些颤栗,更多的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