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落下，浓雾里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滞住了。

卫东君想说不是这样的。

爹说过的，无论如何都要做一个好人，一个有良心的人，心怀慈悲，否则总有一天报应会落到你头上。

“方生，你别怪他，这些都是我教他的，他从前在船上的时候，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

向小园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我说景兰啊，你这样不行啊，让恶狗不咬你的方法，不是喂肉，也不是躲着，而是拿刀直接宰了它。”

听到这里，宁方生话锋一转：“所以赵大虎，是你推下水的？”

向小园在枉死城赎了五年的罪，还有什么可怕的，点点头笑道：“他死得不冤。”

宁方生：“从哪里推下的水？”

向小园：“我把他骗到船上，在那里下手。”

宁方生下巴朝谭见抬了抬：“他在哪里？”

向小园：“在他屋里养伤呢，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后来我才告诉他的。”

宁方生：“刑部的人没查到你头上来吗？”

“查不到我头上。”

向小园脸上露出当船娘时候的媚态：“我和他一无冤二无仇，见了面，左一声赵爷，右一声赵爷，比叫亲爹还亲。”

宁方生：“刑部的人可不会因为你的热情，而网开一面。”

“景兰六岁进宅子，闲着没事，他在南边小树林的犄角旮旯里扒了一个狗洞，只告诉了我一个，我们俩三天两头钻到外面去玩儿，我就是从那个狗洞偷偷钻出来的。”

向小园神色得意极了。

“那天又打雷又下雨的，谁能瞧见是我干的，老天爷都在帮我。

再说了，宅子里的人哪个不知道我向小园一来葵水就蔫，床都爬不起来，还能杀人，可别逗了。”

宁方生：“你为什么要杀他？”

向小园脸上的媚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戾，和谭见脸上的狠戾如出一辙。

“我要不杀，那只肥狗早晚一天把景兰弄死，景兰的一只眼睛就是他打瞎的。”

宁方生扭头，用力地看了卫东君一眼。

这一眼里的深意，莫名其妙的卫东君竟然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