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云却一副一时半刻都忍受不了的样子,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再抬头疲累虚弱地看向禾衣,“忍不了一点。”
李齐光那般病弱的身躯自然不会在陶家随意沐浴,那他定要在陶禾衣的浴桶里洗一洗,今日他伤了身体,还要她帮着揉搓一番,赵霁云心道。
禾衣心里还虚着,爹和弟弟的事指不定还要找他帮忙,便点了点头,“我让麦黄去烧热水来。”说罢,她抬腿要往外走,又想了想,偏头看他,轻声问:“你可是饿了?灶上炖着鸡汤,烧水的工夫,先给你煮一碗鸡汤面?就是鸡汤寡淡,怕你不喜。”
后半句是应了上回赵霁云对鸡汤的点评,但他只当没听到,桃花眸一弯,点头,俊美的面容三月春水般,柔着声问:“你煮的吗?”
三分情意都能被那双眼衬出十分来,禾衣别开眼,应了一声,赵霁云便低笑出声,“如此,加两个蛋可行?”
气氛难得平和,禾衣再点头,神情也几分放松,道:“自是可行。”
说完这话,她便从闺房出来,麦黄就在外面,见她出来忙上前,小声问:“娘子,五爷他?”
禾衣也压低了声音:“你去煮个一大锅热水来。”
煮这般多热水,麦黄立即反应过来五爷要沐浴,忙点头回厨房,。
禾衣也一道过去,取了些挂面煮了,煎了两个鸡蛋,再浇上吊好的鸡汤,盛了满满一大碗,她端着出去时,在门口被文惠娘拉住,“禾娘……你可有问问五爷你爹和弟弟的事?”
“娘……他还受着伤呢。”禾衣羞惭道,顿了顿,低声道,“一会儿我会问的,你别急。”
文惠娘讪讪点了头,哀愁地叹了口气,“你爹和你弟弟不回来,我心里不安。”
禾衣道了声:“我知道,你先回屋休息。”说罢,便回了屋子。
赵霁云还坐在那儿,见禾衣回来,便抬头朝她笑,温温柔柔的,透出几分乖巧。
禾衣将面端过去,赵霁云又看她一眼,他眼尾一挑,又笑了声,才接过筷子。
她有些莫名,只当他心情好。
赵霁云慢条斯理文雅至极地吃了几口后,又看她,眼中光华流动,装作无意地随口一说:“方才我来时,偶然听到你与你娘说起你爹与你弟弟去了城外还未归来,我便让人回城外去问问流匪截下的商户里可有你爹与你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