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院里的人在此刻都像死了一样,金书呢?禾衣往里看,却没看到那向来得体周到的侍女,她喊了两声,也无人应答。
她便清楚了,赵霁云只能被她带去含玉院。
这一番折腾禾衣脸上身上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了,如玉的肌肤瞧着更润泽了,她垂下眼安静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揽着赵霁云往含玉院去。
一路上,她都很沉默,心里紧张又惧怕。
“宝儿……”赵霁云又凑过来,俯下身在她耳边呢喃。
禾衣心想,明日要找铜书好好打听一下,宝儿究竟是谁,是否就是如她上一次猜测一般,是赵霁云心里求而不得的喜爱之人?
或许是她生得和那宝儿有几分相似?
禾衣不理会他,好不容易才回了含玉院。
进去后,便见铜书站在小厨房那儿探出头来,小声说:“娘子,我与麦黄已是烧好了热水,但醒酒汤,我们却是不会熬煮的,麻烦娘子了。”
她是带着些迟疑说这般话的,悄悄还看了几眼赵霁云。
只禾衣没察觉到。
禾衣如今迫切地想将身上这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人丢开,进到厨房熬煮醒酒汤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只是当她抬头想让铜书或是麦黄过来帮着她搀扶赵霁云时,那两颗脑袋早就又回了小厨房。
“……”禾衣没办法,只好自己扶着高大的赵霁云去了自己的屋子。
除了侍女住的耳房外,含玉院只收拾了一间可以睡人的卧房,整个赵府都是赵霁云的,到了此时自然没什么矫情的了。
禾衣只是……脑袋有些空茫茫的。
她扶着赵霁云进了屋子,在窗下小榻先放下他,毕竟他刚刚还摔在地上了,总不能脏兮兮让他坐到床上去。
禾衣想去厨房,可赵霁云却抓着她的手不放,坐在那儿抬起头看他,漂亮的眼睛在略显暗淡的屋子里同样很明亮,他的醉眼温温柔柔的,说:“我受伤了,宝儿,你帮我上药揉一揉。”
这样温存柔和的模样,会让禾衣想到李齐光。
在这样的夜色下,禾衣没办法拒绝,或许娘说的没错,她就是喜爱这样温润俊俏的郎君,即便心里对赵霁云无波无澜,但念着他救过李齐光,此时也难免态度温和。
“好。”禾衣低声说,“我去给你熬煮醒酒汤,你松开我好吗?”
赵霁云看了她一会儿,缓缓松开她的手,“好。”他也用很轻的声音说。
灯火的光晕在此时也变得温柔,因为陶禾衣是这样柔软的人,润泽的皮肤都仿佛在烛火下浅浅发着光。
禾衣转身的时候,松了口气,快步往门口走去,赵霁云看到她急切逃离的动作,眉宇间的柔和又染上一层阴翳,他躺倒在小榻上,想了想,将腰带解开,衣襟散开,露出大片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