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许愿鬼在袁大嘟嘟手中,那么自然就可以找上门借一借了。
不过在此之前,庄博世要去找一个人。
张洞。
幸运的是,庄博世知道古宅的位置。
更幸运的是,古宅现在还没有成为后世那恐怖的灵异之地。
四周的森林郁郁葱葱,充满了生机。
而那间老宅,此刻门口竟然有不少人在吊唁。
还好,不是万鬼送葬的恐怖场景,而是真正有人在办丧事。
张宅,此刻挂着白色的灯笼,灯笼上明晃晃地印着两个大大的“奠”字。
庄博世擦了擦沾了点血迹的双手,便走向大门。
刚巧,一行人从张宅之中出来。
只听见一个清瘦的男人说道:“张将军,可惜了。”
“一代北洋英杰,竟死在自己人手中。”
“龙虎狗那等人只会明哲保身,只有张将军才仗义执言。“
“噤声,小心隔墙有耳!”另一个人扯了扯他的衣服。
“怕什么?”清瘦男人却十分不屑。
“你不会也信了只要说上一句袁大统领的坏话,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这种鬼话吧!”
“袁大总统手再长,还能管得到我们不成。”
“我看呐,正因为说真话的人太少,才让袁大总统被蒙蔽了,以为自己真能当皇帝,过把皇帝瘾。”
“现在南方诸省都已反叛,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另一个矮小青年冷笑道:“怎么收场?”
“我听说他可是要在天坛举办祭天大典,向上天昭告他的称帝伟业呢。”
清瘦男人咬着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一套,洋人的火炮都架到门口了,这贼老天难道还能帮他挡住火炮不成。”
矮小青年阴阳怪气道:“你可别说,洋人和袁大总统的关系可不一般呐。”
“那协约国的公使们可都表态支持了。”
“哎——”
清瘦男人往前走去无奈叹息道:“国事维艰,像张将军这样心怀天下的人却被小人暗害而死。”
“而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却能在朝堂上耀武扬威,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有个头啊。”
“一代豪门,现在仅留下孤儿寡母,张家偌大的基业怕是要衰败了。”
随着他们走远,太阳快落西山,天色即将入夜,而偌大一个张宅已经陷入了寂静。
好像又变成了那个阴似恐怖的古宅了。
只不过相比后世,此时的张家老宅并没有那么多灵异气息,他只看到了三个灵异源。
干净整洁,从细节之处仍可看出这户人家的煊赫。
庄博世走了进去,将一份赙仪放在门口,便径直走到了灵堂之前。
中堂设下的灵坛前,堆满了当地豪绅、乡贤送来的凭吊香烛、菊花、丧仪。
灵堂正当中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是一个十分英俊的中年人。
一个面色素白的女人跪坐在灵坛一边。
她身后设有几道白幡。
白幡之后,是一高一矮两个孩子。
想必就是张夫人,张洞以及张幼红了。
张夫人一身素服,头戴帏帽,帏帽下白纱微动,显得内里一张秀气苍白的面孔朦朦胧胧。
她脸孔上挂满泪水,应该是刚刚哭过一场。
庄博世微微低头,看向跪在一边的张夫人轻声说道:“张夫人,节哀。”
张夫人微微颔首回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泪再次流下,她似乎是一个水做的女子,眼泪汇聚在地上几乎积成了一汪小水潭。
仔细瞧去,水潭之中似乎有一只只眼睛在往外看。
似乎发现了庄博世的目光张夫人有些慌张地捂住了脸。
并且用裙摆把水潭遮住。
“我家姥爷刚刚身故,若有招待不周敬请见谅。”
女人轻轻叹息着,一张苍白的脸满是柔弱。
庄博世却从她的眼泪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灵异气息。
鬼湖。
出乎意料,张洞的母亲居然也是一个驭鬼者,而且是一个驾驭了鬼湖的驭鬼者。
“张夫人,我敬仰将军刚正不阿,特来此凭吊。”
“此外,我还有事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