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了。”
“不能放走他!”
“走啊,齐九。”耳边的数百人重叠在一起呢喃声音更大了。
齐铁嘴顺着声音,机械性地往左拐去。
走了没几步到了一个小巷子口。
警告声和射击声从身后传来。
子弹穿透了他的腰间、胸腹、大腿,鲜血泊泊流出。
齐铁嘴一个踉跄绊了几步,刚好躲过了剩下的弹雨,他踉踉跄跄往左边走去。
他死死抓住了胸前的包裹,全然没有感到疼痛。
一步一个鲜血脚印,往前走去。
那些日本兵好像被一些敌人缠住了,居然没有跟上他。
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
他就这么走着走着,穿出小巷子,来到了黄浦江边上。
此时,天色已黑,夜露微瑕。
齐铁嘴抱着手中的包裹跌跌撞撞往前走去,却被不知何时横在大街上的一把扫帚绊倒在地,摔了个七晕八素。
这一摔,把齐铁嘴从浑浑噩噩中摔了个半醒。
他晃了晃脑袋,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外滩上。
虽然边上就是黄浦江,但日本人的军舰就停在上面。
齐铁嘴看了那艘巍峨的军舰,苦笑了下。
——没有路了,现在已经是绝路了。
他已经听到了日本兵追击过来的声音。
——二爷,陈皮,九爷,五爷,佛爷,齐九无能。
——父亲,我的大劫怕是过不去了。
人生的最后时刻,齐铁嘴眼前闪过了走马灯,想起了父亲临终的遗言,想起了行动前一天的测算。
十死无生。
他从怀中掏出茭杯,摸了下,看也不看往边上丢了出去。
这东西,不要也罢,人,终究不能胜过命。
像是等待命运的宣判,齐铁嘴闭上了眼睛,但是却没有听到茭杯落地的声音。
“这位朋友,你还好吗?”清澈声音如同晨钟,彻底扫清了他心海中的浑噩。
齐铁嘴再次睁开了眼睛,抬眼看去。
他发现自己身前不知何时伫立着三男三女。
他之前完全没有发现,六人像是凭空出现。
凭借面相师的本能,齐铁嘴第一眼望去,只觉得六人均是人中龙凤、非同凡响,衣物着装看似简洁却十分精致。
特别是六人的面相,怎么说,齐铁嘴看人数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面相。
万劫不沾万果不染,不像是这个红尘俗世之人。
而为首那个男子,接住了自己随手掷出的茭杯。
齐铁嘴艰难地抬起头来,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起为首男人的样貌。
面容清俊,只不过额头上多了一道复杂竖纹,将面容映衬地好像是天神一般。
他的脚边坐着一条十分神俊的黑犬,黑犬甚至还露出了一个人性化的笑容。
齐铁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临死前给他的遗言。
【三十三大劫,需要找一个江海边的杨姓大仙相助,方能得道求脱,命不定死】
——黄浦江口,东海。
——日出东方,江入东海。
——这才是灌江口。
——杨姓大仙.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大仙吧
齐铁嘴再看了一眼茭杯,好像被十几道雷电同时劈中,抖若筛糠。
阴阳合一。
神灵,下凡了。
就在齐铁嘴胡思乱想的时候,整齐的跑步声越来越大,随着十几辆大卡车和军车开了过来。
上千个日本兵包围了过来。
其中为首的一个军官样式的日军,走了出来,对着齐铁嘴高声道。
“这位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请你把东西交还给我们,不要让我们为难。”
齐铁嘴根本没有听到后面日本人在说什么。
在他脑海中,似乎过往所有一切,父亲的遗言、行动前给自己算的命、以及张家人忽然的集体天授。
此刻都有了答案。
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这不是命,这是天!
他福至心灵,跪倒趴伏在地,将包裹恭恭谨谨递过头顶,像是要把所有力气吼出来一样。
“伏惟二郎显圣清源道妙真君在上,不肖子孙齐氏第七十八代子孙,贡献此神州神器。”
“望真君纳之,施恩布德,护佑四方。”
“使我兄弟姐妹,不再受外族之刀兵!”
“老有所终,幼有所长!”
“弟子,拜服!!!”
响亮嘶哑的声音,回荡在外滩之上,不断向外蔓延。
十点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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