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山川地脉的关键节点上,正有一股股邪异的力量汇聚。
爷爷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因此,接下来的重阳节,就不能像以前那么过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爷爷,那接下来该怎么过?”
爷爷正要解释,叶清歌突然慌张的走了过来。
“九幽。”她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忧虑,“最近我发现,咱们地里的菊花,都变了……”
我随她来到田间。往日象征长寿的清雅菊花,此刻却像被瘟疫侵染了一般,变得面目全非。
它们的花瓣呈一种病态的脓黄色,甚至带着腐肉般的暗红,花蕊不再是金黄,而是如同龟裂、布满纤毛的巨大眼球中心,散发着一股诱人的腥甜。
“不能让任何人碰它们歌。”我沉声对叶清歌说,她默默点头。
随着九月初九的临近,村子里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
家家户户都沉默地开始准备“过节”的东西。
他们从地窖里,取出了早已干枯、如同怪异虫豸尸体般的黑色藤蔓。
藤蔓上,布满了酷似眼睛的暗红色斑纹。
我认得这东西,爷爷告诉过我,这叫“血目蕤”,是重阳节那天,每个人都必须佩戴的“茱萸”。
九月初九,重阳。
天,亮了。
没有日出,或者说,不能被称之为日出。
天边,并非金红,而是一片污浊的、如同尸体瘀斑般的病态紫绿色。
那轮所谓的“太阳”,更像是一只巨大的、流脓的黄色肿瘤,悬挂在天际。
它散发出的光芒,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反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照在人身上,让人如坠冰窟。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低沉的、无法名状的嗡鸣。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伴随着嗡鸣的,是无数细碎的、无法理解的呓语,像是无数人隔着深海在窃窃私语。
村子里,所有人都沉默地走出了家门。
他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节日的喜庆,只有一种赴死般的肃穆。每个人的胸前,都佩戴上了那枚用“血目蕤”编成的、如同眼睛般的配饰。
母亲和叶清歌的母亲,也为我们一家人准备好了。
叶清歌看着那枚散发着腐朽甜香的“血目蕤”,眼中满是抗拒与恐惧。
“清歌,戴上它。”
我母亲的声音沙哑,她强行将那枚配饰,别在了叶清歌的胸前:“不戴它,‘攀山伥鬼’会把你当成迷路的外人,会……把你撕碎的。”
叶清歌的身体猛地一颤,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将她拉到我的身后。
我的目光,落在了爷爷和父亲的身上。
父亲的脸色依旧苍白,他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他沉默地为母亲戴上“血目蕤”,然后,又为自己戴上。
爷爷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无比复杂,有不舍,有决绝,还有一丝……托付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