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冲和几名汉子顿时露出讪然之色:“那匹宝马……被人半路截了。”
赵孝骞瞳孔赫然扩大,然后微微眯起了眼:“我感觉你好像在耍我,但我没有证据……”
王冲表情似愧疚又似愤慨,道:“听闻王师收复河间府,殿下也正在河间府城坐镇,我们兄弟当时在辽国来州做买卖,听到消息后立马带着汗血马从来州赶往河间府。”
“后来经过燕云涿州时,被辽国官员拦下了,然后截下了我们的汗血马,把我们赶走。”
赵孝骞语气渐冷:“涿州?是哪个辽国官员如此狗胆,敢截我的马?”
王冲叹道:“辽国蕃息畜牧,有专门的官府负责蓄养牛羊和马匹,其名曰‘群牧使司’,全国共设六路群牧使司,使司下设地方群牧所,其中燕云涿州的群牧所隶属辽国西南路群牧使司。”
“截下那匹汗血马的涿州群牧所官员,他是群牧所的都林牙,呃……‘林牙’是辽国的官职,大约主管治下群牧所的账目和簿籍,权力不小。”
“我们路过涿州时,那名官员一眼便看中了汗血马,悍然下令截下,不由分说将我们赶走。”
赵孝骞摸了摸鼻子,堂堂大宋郡王,辽国的官制系统居然需要一个江湖汉子给他扫盲,似乎有点没面子……
“废话少说,你跟我说那辽国官员的来历毫无意义,我特么又不跟他相亲。”
赵孝骞咬了咬牙,道:“敢截我的宝马,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扒他一层皮,涿州……涿州在哪儿?”
王冲急忙道:“涿州距河间府不过三百多里,也是燕云十六州之一,快马一日可至。”
赵孝骞嗯了一声,扭头朝店外大喝道:“陈守,拿地图来!”
店外陈守匆匆进来,从怀里掏出一份缩小版的羊皮地图,上面所绘正是燕云十六州的城池路经地图。
地图摊开,赵孝骞仔细看了几遍,然后道:“三百来里,可以干,陈守,我军主力谁离涿州比较近?”
陈守虽是赵孝骞的贴身侍卫角色,但他终究是日夜接触军国机密的人,闻言毫不迟疑地道:“宗泽部所领五万大军,正驻军于河间府东北路五十里外,宗泽离涿州最近,大约二百多里。”
赵孝骞点头:“有人抢了我的宝马,而且还是辽国官员,这人太没礼貌了,必须要教训一下。”
王冲等人立马露出兴奋之色,眼睛亮汪汪地盯着赵孝骞。
何其有幸,居然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郡王殿下发号施令,调动兵马。
赵孝骞沉着脸道:“派人快马给宗泽传一道令,让他麾下的折可适亲自率五千轻骑奔袭涿州,涿州那个啥……”
王冲在一旁提醒道:“涿州群牧所,都林牙……”
“对,让折可适率军把这个群牧所灭了,那个什么都林牙给我杀得零碎一点,顺便把我的汗血宝马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此令紧急,让宗泽速办,去吧!”赵孝骞挥手。
陈守领命匆匆转身而去。
赵孝骞重新端起酒杯,朝王冲等人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