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心下意识回头去看穆宝隽。
若是只有她自己,她就不想去了,再见景弘,绝对没什么好事发生,但……穆宝隽的确很久没有出去玩玩了。
穆宝隽接过请柬看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面露纠结的棋心,应了下来。
景弘是皇帝,他要真的是打定了主意来硬的,直接下旨让她们随行就是,何必用这种寻常人家下请柬的法子?把决定去还是不去的权力交到棋心的手上,已经足以说明景弘真的把姿态放得很低了。
穆宝隽没办法原谅景弘用柳元的遗孤设局,也没办法原谅景弘在邓姐姐去世不久的情况下将棋心锁起来。
但穆宝隽同样很清楚的一点是,景弘如此表态了若是还软硬不吃,那就真的不知道景弘将来还能偏执到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棋心依旧在犹豫:“姐姐,我可以不去的。”
不得不说,棋心想起景弘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恐惧和厌恶。
穆宝隽给她理了理鬓角的乱发:“棋心,刀剑无眼,镇北候从西境回来,定然是第一时间就想要见你的。”
想到卫年,眼泪又从棋心的眼眶里打转。棋心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一则请帖,裴朝卿轻轻咳嗽了一声:“要不要从宣德殿给你拿些衣服首饰来?你的屋子陛下没叫任何人动,现在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棋心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裙,是很久之前,魏嬷嬷给她做的那几身衣服:“不用了,我……我天生丽质难自弃,穿什么都好看。”
一旁的穆宝隽失笑出声:“自恋鬼。”
声音里满满都是宠溺。
其实……虽然只是看到了一点点,但裴朝卿却无由来的认定了,人人唾弃的冷宫,竟然比宣德殿里的日子,还要幸福上许多。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始终都好像小孩子用中空的芦苇杆,蘸着皂角水吹出来的泡泡一样,美好,但一戳就破。
二月十一,裴朝卿带了车马来冷宫接穆宝隽和棋心,两人都没有穿什么华服,珠钗满头,只是简简单单,好似是宫外寻常人家的姑娘。
棋心一直抓着穆宝隽的手,有些掩饰不住的紧张,穆宝隽却平常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