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几个太医心情都实在是复杂。
棋心姑娘最后关头记挂的……居然是他们的安危。
宣德殿里,景弘站在床前看着地上被挣变形的金锁,心里好像都空了一块儿。
棋心是他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无法抓在手里的风,是他越想要攥紧,然而在指缝间就漏出越多的沙。
棋心永远是自由的,永远……不属于他。
“陛下。”为首的老太医有些艰难的跪下回禀:“虽然已经给棋心姑娘催吐过,但棋心姑娘一次性吃下的避子药丸的份量实在是多,此生已经不能生育了。”
手腕上磨出来的伤,膝盖上还有跌倒的擦伤,喉间还被钢簪扎破了一个小口子,棋心姑娘先前悲痛伤身又是气血两亏,整个人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糟糕至极。
景弘默默看向床上瘦削地仿佛一抹影子的棋心,想到了白日的时候,沈老师说过的话。
“陛下,恕臣逾矩。”沈霆轩是跪在景弘面前,硬着头皮说的:“馆子里的姑娘,别管嘴上说什么海誓山盟的话,心里都绝对不会信男人的。”
因为每一个信了男人的姑娘,都没什么好下场。姐姐们的教训日日在眼前,谁又能真的不怕?
更何况棋心还有过那样的经历,男女之事在她眼里一度跟死亡直接画等号,甚至在沈霆轩看来,棋心能做出放弃跟着一个女性主子换成一个男性主子,于她而言已经是破天荒一般的事情了。
景弘只是摆了摆手。
老太医明白了陛下的意思,给棋心处理好身上的各种伤口,便带上人退了出去。
景弘望着床上依旧昏着的棋心,寒了脸:“朝卿,去偏殿。”
裴朝卿只是闭了闭眼,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从他选择去永福宫请穆宝隽来劝棋心开始,他做下的事情,哪一项都踩在了皇帝的雷点上。
甚至……这一次给棋心放水,不仅让她拿到了凶器,还没能拦住她逃走,以至于棋心已然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