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心走到了他的床边。
在床边那里,放着文房四宝,还有摊开的白纸,上面落了几个墨点,原本他是准备写些什么的,只是沉吟许久,饱蘸了浓墨的毛笔落下了墨点,他也没有下笔。
棋心提笔蘸墨,一首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此行为知己,不觉蜀道难。”
棋心凝视着这一句诗,自嘲一笑,说到底,其实她也没什么能选择的余地,不过是一粒尘埃,风吹到哪,她就落到哪儿:“也许这个就是裴大人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吧。”
少帝景弘是淑妃穆宝隽的知己,而她,希望自己的小姐能够得偿所愿。
而另一方面……棋心扭过头去看裴朝卿,一双盈润的眸子似是含情:“还有就是……这话棋心讲来或许冒犯了,但棋心第一次见到裴大人的时候,就觉得裴大人这副皮相,比棋心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
人总是会偏心美的事物吧?
要是裴朝卿没有真心实意的想要她的命,或许她能更理直气壮一点。
裴朝卿的目光久久落在那句诗上,默默品着知己二字,终于笑了:“你倒是知道此行,比蜀道还难。”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那么……跟随一个长久以来都作为傀儡存在的少帝夺政,又何尝不是难于蜀道?
最后,裴朝卿还是上前收起了那副小字,点了一下棋心的额头:“肤浅。”
这就是在说,棋心说他外貌一事了。
不过若是叫诏狱的人看到自家统领居然能作此反应,怕不是会第一时间掐一把自己,怀疑是不是大白天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