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隐年蹙了蹙眉,看着裴母,沉默片刻:
“我的确是有这个打算,如今局势不安,炮火连天,断子绝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这一生,夺权夺势是为了活命,是为了让您和裴昕云过安稳日子,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好好活着已是不易,还请您想开些,莫要本末倒置了。”
说罢,他不再和裴母多言,推开大门离开。
裴母虽然不甘心,但以她的性子,话点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不易了。
裴隐年主意正,脾气倔,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裴母上了好大一场火,但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两个月后,华亭入了冬。
裴隐年和萧寂这边也在一次次的试探中,感情逐渐升温。
裴隐年也终于不止一次感觉到,或许,萧寂的确是对他存了些真感情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打萧寂出现后,许久不曾困扰他的梦境,再一次出现了。
比起过去只能隐约记起片段的模糊,这一次,梦里的场景,明显清晰了起来。
那个穿着长褂的男人,依旧是萧寂的脸没错。
他可以清楚的记得那个男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样的表情和动作。
但就是因为这样,裴隐年才更觉得奇怪。
因为和萧寂平日交谈时的冷淡内敛不同,那人多了几分木讷和刻意的讨好。
梦里,裴隐年时而站在当局者的角度,时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起初就总觉得萧寂在刻意接近他,似乎带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到了后来,梦境逐步展开,他就看见了萧寂借着自己的势一步步爬上去,最后反手捅了自己一刀。
萧寂的休息是有定数的,前一晚裴隐年便说好要陪着萧寂好好休息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在裴公馆里躺着。
结果萧寂在天亮前睁眼时,就看见裴隐年坐在床边,背对着他,看起来醒了有一会儿了。
萧寂有些意外。
往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萧寂醒的更早,裴隐年总要翻来覆去折腾一会儿才能爬起来。
他伸手将刚刚坐起来的裴隐年重新抱回怀里,开口嗓音还带着两分沙哑
“这么早。”
裴隐年听见萧寂说话时,即便是照过去多了几分温度,也还是听起来毫无波澜的语气,这才将自己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