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吧。”这显然是有备而来,老夫人也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夫人请看,这拴着玉珏的络子是簇新的,想来是近日刚换的络子。”谭安芙声音压得更低了,“换络子原是寻常,可这上头的瑟瑟珠却有些不妥。前几天我去找妹妹聊聊家中境况,不意间看到……看到……”
“看到什么?”申屠霁急得追问。
“看到妹妹的案上也有一串这样的瑟瑟珠镯子。”谭安芙讳莫如深地说,“谭家也做过西境瑟瑟珠的生意,不同产地不同批次的珠子,品相都差别很大。我认得出来,妹妹那串镯子,和申屠大人这络子上的瑟瑟珠怕是出自同源。”
“包大娘子这话是何意?”老夫人冷哼一声,将那玉珏搁在案上。
“真的假的?我看看!”申屠霁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好奇,赶紧拿过来细看,“真漂亮啊,这瑟瑟珠通体莹碧透凉,是顶好的品相,整个河西四郡都难找到一样的。”
“可不是么。”谭安芙索性把话挑明,“如此珍贵的瑟瑟珠,一人拿来做了珠串镯子,一人拿来打了玉珏络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夫妇俩的定情信物呢。老夫人,瞧这编络子的手艺,不知是谁如此巧思,用的是织云布坊的金丝红锦线,打的是如意同心结。”
这下就连申屠霁都听懂了,当即惊得脱口而出:“你是说我次兄和大嫂……”
老夫人厉声喝止:“霁儿!休得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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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安芙继续煽风点火:“寡嫂与小叔……原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之事,只是唯恐夫人您还被蒙在鼓里,不能早做打算。他日若是被旁人拿去大做文章,不仅会影响申屠家的声誉,申屠大人的仕途多半也会受人指摘,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夫人哼道:“包大娘子还真是热心肠,刚巧捡到我儿的玉珏不说,还刚巧在我家子妇那里见过同样的珠串。有劳你费心,特地跑来告诉我,只不过这是我们申屠府的家事,尚且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
“我……”眼见没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谭安芙也豁出去了,不再压低声音,而是故作难以置信地说,“夫人,我以为申屠府向来家风正肃,规矩森严,难道你就坐视他们叔嫂二人的苟且之事吗?”
“我家子妇是你亲妹妹,我倒是不知你为何要在我面前刻意诋毁她。”老夫人收起玉珏络子,无动于衷地说,“原本来这儿是躲清净的,竟还要被人无端叨扰,若是包大娘子闲来无事,还请另寻别处赏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