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请来也不是不行,只要秦王一句话,自是没什么说不通的。但谭怀柯总觉得,这其中还另有蹊跷,不能轻易上了对方的套。
官兵又道:“再说说你这个铺子,听说在河西有总店,在安都是分店?那这告缗和算缗报在何处?”
谭怀柯回答:“按照大宣现行的律例,有固定经营场所的商户以铺面所在地来上报,总店报在河西,分店理应报在安都。”
见她答得无懈可击,官兵继续挑刺:“看户籍上说,你是谭家嫁去申屠家的望门寡妇?那你手里的产业,算作是谭家的,还是申屠家的?”
这就纯属是在没事找事了,谭怀柯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说道:“官爷,不知此事与我的过所有何干系?”
官兵咄咄逼人:“怎么就没干系了?如今朝廷要重新登记所有商户的来历,你若不解释清楚,回头出了差错,谁来担待?”
正争执间,一道清朗的声音闯入:“官爷这话好生奇怪,能出什么差错?”
谭怀柯回身望去,只见申屠灼匆匆赶来,气都还没喘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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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官兵像是认得他,原本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见他入内,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拱手道:“申屠公子莫怪,我们也不过是秉公办事。”
谭怀柯暗道,这还没通过察举呢,自家小叔在安都如此吃得开吗?
申屠灼道:“我阿嫂虽是谭家女,是申屠家的新妇,名下所有产业却是她自己经营的,与谭家和申屠家都不相干。”
“可她到底嫁进了申屠家,即便郎君已故,这些产业也该归夫家所有。”
“我是申屠家主,我说不归就不归。”
“申屠公子可要想清楚了,令尊曾身居高位,申屠家在安都并未销户,若是归到申屠家的名下,就该算作安都商户,可比什么边关蛮夷之地的商户有用得多。”官爷语气倨傲,话里有话,“你应该知晓,远在天边的利益可敲不开近在咫尺的门呐。”
“多谢提醒,河西虽偏远,却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申屠灼岿然不动,“我们离京已久,到安都来只能算作初来乍到,有些浑水可不敢去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