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轿辇停在宁平医馆门口,周问琮亲自扶着谭怀柯下轿,着人请来城中颇负盛名的女游医蓝大夫,给她好生诊治。
谭怀柯随蓝大夫进了清净的内间,但并未关门,只隔了一层竹帘。
周问琮在外等候,能隐约看见二人的身影,听见二人在交谈,但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他们本就是找个借口过来罢了,倒也不指望真的能把谭怀柯身上的沉疴治好。
正当他神思漫游时,护卫来报,有人自称王爷故交,携王妃遗落的面纱求见。
周问琮端坐正色,行吧,还挺会把握时机的。
——
听闻二人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医馆,申屠灼就猜到这是在给自己制造便利,哪怕沿途清了场,还是提前绕到医馆附近,让护卫通传。
不出所料,秦王答应了见他。
申屠灼一进医馆,没给周问琮见礼,而是四下环视,先确认了谭怀柯的所在。可惜他也与秦王一样,隔着竹帘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
还是周问琮轻咳两声,提醒他注意当下的场合——
一个莽撞求见的故交跑进来,手里拿着自家王妃的面纱,还当着他这个正头郎君的面伸着脖子无礼偷看,当真是胆大包天。
申屠灼这才收回目光,朝他恭敬见礼:“拜见秦王殿下。”
周问琮轻轻颔首,装模作样地说:“咦?这不是仲期吗?你何时入京的?”
申屠灼:“……”好假,此人果然不是个会做戏的。
这会儿申屠灼不敢称他为“颂枢”了,一本正经地回答:“草民奉光禄勋之令,前来应试察举,刚巧在路边捡到……王妃的面纱,故特来交还。”
他躬身捧起面纱,周问琮伸手去取。
扯了两下,竟没有拿过来。
周问琮垂眸看他,说要交还,你倒是松手啊。
申屠灼只低着头,维持着这个姿势,心说你还真拿啊,区区一张面纱,就当赏给我不行吗?或者让我亲手交给谭怀柯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