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表示郑重,世子要先穿素服去祠堂为父亲上香,而后更换喜服去老太太、太太跟前磕头,再去两位叔父叔母房里说一声,最后再进新房。
现在离吉时还有一阵,不知她们急得是什么。
芷兰把沈氏挑唆哭了,还要架桥拨火儿,再卖弄自己的口舌。
玉墨冷然看她,又对沈氏福了福,娓娓解释了宁国府礼节,轻声劝道:“今晚合卺大礼,世子爷不会误时辰,大奶奶不必忧心。”
“呸!你说误不了就误不了?什么东西?姑爷早几天就该来圆房,都是被你狐媚子坏了事!别以为攀上姑爷,你就是姨娘了。我们小姐若不点头,照样将你这残花败柳打发出去配人!你还有脸站这里,还不滚出去?”
芷兰不等说完,一边推搡玉墨,一边朝香草使眼色。
香草会意,一把夺过玉墨手里的玉葫芦合卺杯,死命就往地下摔。
这合卺杯是一整块羊脂玉雕成,称得上价值连城。
最要紧的是,这杯子是合卺礼器,夫妻饮交杯酒所用,损坏寓意不好。
若芷兰香草只打嘴仗,梨月自然不会强出头,可她们显然是要嫁祸于人。
杯子若摔坏,新房里宁国府出身的丫鬟,都要跟着吃瓜落。
梨月还怎能坐视不理?
她忙放下手里的酒壶,冲上去捏住香草的手腕,不许她摔杯子。
摔合卺杯嫁祸玉墨,是芷兰香草想好的主意,没想到半路冒出梨月护着。
当着沈氏的面儿,杯子摔不到地上,香草急眼了,故意叫唤:“小月蹄子成精了,她敢抢合卺杯!小姐,玉墨和小月都不能留了!”
芷兰香草想摔杯嫁祸,沈氏一眼就看穿了,但她坐在床沿一声不吭。
她有意放纵这对儿蠢货,只想先把玉墨料理了。
毕竟芷兰是陪嫁丫鬟,将来可以慢慢摆布。
沈氏坐在床上只是哭,任由四个丫鬟乱打乱抢。
梨月挨了好几下拳头耳光,才终于护住杯子。
“死蹄子,让你逞能!”
她刚刚站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鼻子发酸满嘴血气,
当啷脆响玉杯落地,天旋地转时,听玉墨唤了声“小月!”
“夫君……”“姑爷?”
世子穿着大红锦绣礼服,刚转过屏风,就见梨月重重倒在了跟前。